虽然已经一减再减,但厚实的金钗银项链还是把简皎月累得不行。
裴书临和她一边敬酒,闲下来时就揉揉她的腰,有些怪自己思虑不周。
两个孩子太实诚,礼数和酒都行得太满。
最后还是裴母和金蓉过来,教他们偷个懒,去楼上休息一下。
......
楼下宾客还在庆贺,只是两位新人都不见踪影。
简皎月敲门进来时,裴书临正倚着书桌在整理宾客名单。
菱形纸板上的宾客名字都是他用楷体书写而成,字形恣肆,极为拿得出手。
抬眼看见简皎月把那身复杂的龙凤褂换成了眼前的裙子。
裴书临瞧着眼熟,手上拿着的钢笔挑起她的百褶裙摆,眸色渐深:“怎么是这套衣服?”
这是她高中时的校裙,校牌还没摘掉。
她比十七岁要高了两三公分,身材也更丰满。胸前那两颗扣子有些吃力的绷着。
简皎月瞪他:“问你啊,这是妈妈从房间里找出来给我的。收藏人家校服这么久......居心何在?”
裴书临笑,握住她的腰往身前靠:“可能就为了这一刻?”
当初他从江城回帝都,确实很多东西都放在这边公馆里。虽然这校裙有被好好保存着,但显然是简皎月当年的坏习惯———什么东西都往他包里塞。
他身上还穿着婚服,左侧胸花下写着“新郎官裴书临”几个字,和她校牌上的“E班简皎月”对应上。
简皎月看着看着,鼻间蓦地泛酸。
好像是十七岁的自己站在这,圆了那时简单又常挂在嘴边的白日梦:嫁给了成年后的裴书临。
裴书临低下身亲她的脸,仰起的下颔线条流畅凌厉,唇边碰到泪:“好咸,怎么又在哭?”
简皎月气恼地咬上他的指尖,她这段时间明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再哭过了。
今天纯属因为太开心,莫名其妙地眼眶就会湿润。
虽然是从小嚣张张扬的性格,但她也确实是娇气包,受点委屈、来点情绪就要哭唧唧寻安慰。
可照顾昏迷的裴书临时,她不敢掉一颗眼泪,总觉得像是哭丧,太不吉利。
心里只想着一定会醒的,他那么好的一个人,命运不会对他这么不公平。
裴书临把手指从她齿间取出来,顺势放在她下巴那抬起。细细密密的吻慢慢落在她唇边,轻声哄她别哭了。
这场婚礼办完,裴书临的休假也要结束了。
他还剩三年半的驻外期,本来是应该继续分离两地。但简皎月被上次在东国的事已经弄出了心理阴影,说什么也不想只有他一个人过去了。
她查了查,外交官夫人是可以随任的,还有补贴当工资。只是外交官夫人想申请一起驻外随任的话,需要通过一次考试才能获得这个资格。
简皎月叹口气,抱着他的腰小声打了个哭嗝:“我刚刚看了往年考试的题目,好难喔……我最近可能要多看点新闻了,做一个根正苗红的接班人。”
裴书临亲她发顶,低声说:“不难。不是还有我在吗?”
说得也是,反正总有他在呢。
只不过都大学毕业三年多了,还要像高中一样被他教题,听着总觉得有哪不对劲。
但或许是今天日子太特殊,简皎月一点也没去在意其他事情。眼泪往他胸口蹭了蹭:“裴书临,我们要一直在一起。”
“嗯。”他勾下颈,有一下没一下地吻她。
窗外霎时放起了白日烟花。
简皎月吸吸鼻子,微张开嘴:“不要分开了,约定到九十九岁!”
他应声:“好。”
她一遍遍询问,他一遍遍确认。她轻声喃喃他的名字:裴书临,裴书临。
以后,换我义无反顾地奔向你。
乏味平静的十七岁,裴书临收过一捧最灿烂的玫瑰。送他花的女孩鲜活恣意,漂亮天真。
她站在那万众睢睢,一笑百媚。
从此他夙夜梦寐,跋山涉水。既来吻她刺人蓓蕾,也爱她破碎的根。
【end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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