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又是一怔:为什么我总是想起那些和我不再相关的男人?是不甘么?还是其他什么?
天骤然阴了下去,死灰般的颜色。
蓝剑走到我的身边,给我拿了一个起司蛋糕。没有抹茶,却有绚丽的巧克力和水果装饰,我捧在手里,不知如何是好。
他穿着一件杰尼亚暗蓝色衬衫,那种蓝,接近于傍晚的北方天空。没扎领带,或许因为太的缘故,他袖口散开,折成两道,可以看见左手手腕上的江诗丹顿古董表,早已被岁月磨得无甚光泽,配在他身上却非常典雅和低调。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湘裙,我几乎以为你不来了!”他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几乎一惊,不得不抬头注视他。见我看他,蓝剑的嘴角微微上弯了一下,显露出一丝甜美的笑意。虽然那丝笑意很快就像石子投湖般,转眼间波纹消逝,归于死寂。但是能够让他露出那样的笑,已经是很难得。
“我怕曲终人散你仍不出现……”他的距离和我近到暧昧的程度,温热的呼吸,像芙蓉花絮,落得我一头一颈。
这套把戏多年以前他也用过对付我,可是如今拿出来,却一样好用——我不禁自嘲地苦笑起来:一个人能颠倒众生,毕竟是有他的理由。
我冷冷道:“我又不是舞会的主角,何须在意出场和退场的时刻?”
他突然俯身,近到不能再近,我的肌肤接触到他的肌肤,我的睫毛可以碰到他的睫毛,我的心跳对应着他的心跳,我的面颊感受到他的呼吸,我的心,一下子温柔痛楚起来——那么冰冷的表情,那么热烈的体温,永远隔得万水千山,又分明在咫尺之间,是我双手可以握住的事物。
蓦然间,我对自己这个念头感到害怕,象久灾的人恐惧洪水与烈火;又抵挡不住地满心渴慕,像沙漠的植物向往清泉与阳光。
而我此时能做的,却不过是握着手中的盘子,并不动声色地划开我们之间的距离。
正在艰难地拉锯战中,他突然说:“湘裙,自你离开后,我总是做雷同的梦:蓦然回首,灯火阑珊处没有你在等待……于是我对自己发誓:在我可控的范围内,我要为你亮起永远的通明灯火,好让你看清我的等待,不至于迷失回来的方向!”
我愣住了,泪水几乎不受控制地汹涌出来——这个男人,要折磨我到几时呢?无可救药的,他的爱依然震动我,他的痛依然刺伤我,我习惯了为他不快乐,并以为那是我自身的一部分。
是的,我爱他,执拗且不问结果,爱他爱了那么久。
我甚至爱他不爱我时的残忍,我甚至爱他抛弃我时的痛楚,我爱他如同爱自己的自尊心——即使受了伤,即使深可见骨,即使结不了疤,即使永远血淋淋,我还是爱他。
我的爱,就如同伤口这么深。
周围突然响起欢快而激烈的舞曲,女孩子们欢快地叫着,放情地舞动着身体,欢畅地大笑、快速地旋转,美丽的头发随之衣裙,一起飞扬起来。
昔日美好的时光,如同闪亮的晶体,从记忆深处突然苏醒,我好像又回到了少女时代,第一次在舞会上遇到他:那满园的香花,还有午后迷离的日光。
自此之后,我一直在想:什么是缘分?其实我一直没有答案。
但我不知道:当你对一个人念念不忘的时候,那个人突然出现在你眼前;又或者是当你想忽视某个人时,一转头却发现他依然还在哪里,远比自己以为的还要清晰——这,算不算缘分?
蓝剑不知何时已经握住了我的手,“湘裙,我从未希望能得到上天的垂怜,因为我认为我有能力主宰自己,主宰他人。后来年纪渐大,我方知自己的渺小,在命运的轮盘中,每个人都是一只可有可无的棋子。可是这一次面对你,即使上天再严苛,我也要殊死一搏,只因,你是我的——这一切原本早已注定。”
“你在说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我佯装不耐烦,转过头去,顿了片刻说,“这种花言巧语留给旁的女孩子去听,至于我,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你,不因任何事情而改变!”但是说着说着声音低了下去——终于明白,为什么大声吠的狗都是胆小的狗了,原来人有时也是这般。
一双有力的臂膀从我身后轻轻将我圈住。“湘裙,你应该知道我的,我从不做无把握之事。自从你到这里的第一天,你便一直在我的视线下走遍每一处,直至最后我可以接近的尺度。即使是杯毒酒,我也饮鸩止渴。今后无论你做出任何决定,请你一定……一定记住我这句话:没人能知道你的一切,像我知道的这般;没人能了解你,如同我了解的这般!”
他拥抱我的时候我看见了他右手,上面戴着一串水晶手钏——生意人都或多或少信些佛教,戴水晶和檀木珠子本也不稀奇,但是蓝剑的这个很奇怪,大小不一,有几个还用金丝刻镂着花纹,怎么看也不像佛珠——然而我突然一愣,这些珠子为什么如此熟悉?
这岂不是当年蓝剑送我、又被我拽断了的水晶项链?
阴霾一下子在散去,天空重新露出澄明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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