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愈不知道冯嘉扬此刻在想什么,墙上的指针指向十点三十分,小区里的老人基本八点左右都睡下了,外头静得吓人。
冯嘉扬像是中邪一般,开口问道:“现在学习还来得及吗?”
这话从榜单倒第一的校霸口中说出未免有点搞笑,但祁愈却没表现出半分吃惊或蔑视,只是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冯嘉扬“哦”了一声,两分钟后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问:“那你能不能教我学习?”
祁愈放下碗,认真思考了会儿才回答:“好。”
阳平五中高二年级一共有12个班,其中一到五班是文科班,六到九班是理科班,十班和十一班为文科艺体班,十二班便是理科艺体班。
祁愈所在的六班和冯嘉扬所在的九班同为理科班级,大部分的课任老师都是同一人,因此课程进度以及课后作业基本都差不多。
冯嘉扬的基础薄弱,直接讲解作业恐怕难上加难。祁愈看了一眼吊儿郎当坐在一旁的冯嘉扬,只好从教材中选了一道较为简单的基础题,想了解下冯嘉扬的程度。
冯嘉扬抢下祁愈的笔,涂涂画画,最后趴在桌子上憋了二十多分钟才抬起头说不会。
祁愈拿出草稿纸细心地讲解了一遍,冯嘉扬没听懂,又讲了一遍,冯嘉扬还是没听懂。
祁愈也不嫌烦,将解题步骤分成了四部分,又每一部分进行细化,最后耐心地等着冯嘉扬消化理解。
直到第五遍时,冯嘉扬终于明白个大概,除了不懂这种题型为什么必须要用这个公式以及根本记不住公式外,效果还算不错。
祁愈又找了一道类似的题让冯嘉扬套用公式。
这回冯嘉扬解出来了,他用力伸了个懒腰,对照参考答案不敢相信地说:“卧槽,我真的自己解出来了。”
祁愈放下笔,夸奖道:“嗯,还不算笨。”
冯嘉扬也不恼,笑着吹嘘自己:“哥这智商不亚于福尔摩斯。”
祁愈诚恳地反驳:“福尔摩斯可不会一个案子来回破五六遍。”
冯嘉扬哼了一声:“你懂什么,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你要不多几次实践怎么能得出结论。”
祁愈听着学渣强词夺理,嘴角无意识地挂起一抹不明显的笑容,附和道:“是,嘉哥说什么都对。”
冯嘉扬愣住,他惊讶的不是祁愈居然会同他打趣叫哥,是平日一直冷冰冰的书呆子居然笑了。
祁愈右边脸颊上其实有一个酒窝,长得不是很明显,如果不是他笑,冯嘉扬也不会发现。
“不对,我说错了。”祁愈突然改口。
冯嘉扬回过神,疑惑道:“什么?”
祁愈一脸认真地解释:“不该叫嘉哥,应该叫二马哥。”
冯嘉扬还是没明白什么意思。
祁愈伸出手指,指向冯嘉扬数学教材的封面上。冯嘉扬低头看去,封面姓名栏处写着他的名字。
张牙舞爪,格外嚣张。
要多丑有多丑,其中“冯”字更是分家的不像话,不仔细看还真是二马。
冯嘉扬“啪”地一声拍在教材上,瞬间变脸,威胁道:“你要再敢叫我就揍你。”
祁愈看时候也不早了起身收拾桌面上的物品,准备洗漱睡觉,走到门口时才朝冯嘉扬应了句:“知道了,二马哥。”
说完“砰”地一声关上房门。
冯嘉扬扯了扯嘴角,看着祁愈离开的背影,忍不住骂了句:这逼玩应还挺记仇。
冯嘉扬今晚算是超负荷用脑,他打了个呵欠,往床上一倒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时发现眼睛有点睁不开,他没轻没重地揉了揉,疼得他瞬间想骂街。
“啊——”冯嘉扬扯着嗓子吼了一声。
门外传来响声,没过多久一道闷闷地脚步声快速靠近。
祁愈象征性地敲了敲门,没等冯嘉扬回话直接推门进来,压着声音说:“一大早鬼嚎什么?提醒你隔壁老头老太太心脏可都不好。”
冯嘉扬眯着眼睛,不忘反驳:“老头老太太早出门逛早市了。”
祁愈倚着门框子:“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早回来了。”
冯嘉扬从床上一跃而起冲进卫生间,看着镜子里红肿睁不开的眼睛,烦躁感瞬间涌上心头。
祁愈看出不对劲,对着照镜子的冯嘉扬问道:“眼睛怎么了?”
“还他妈能怎么了,肿了呗。”冯嘉扬拧开水龙头洗了把脸。
“看出来肿了。”祁愈没好气地回应,又问,“你昨晚......”
“没看片。”冯嘉扬打断他的话,拿着毛巾胡乱擦脸。
祁愈顿了两分钟,学渣的思维真是够绝了,“我想问的是你昨晚又玩游戏到几点。”
冯嘉扬尴尬地将毛巾挂在墙上,他心情不好的时候说话总是不过大脑,再加上平时跟王小伟何翕开玩笑惯了,一时没反应过来说话对象是谁。
冯嘉扬从卫生间出来,顶着一只红肿半张开的右眼,咬着牙不快不慢地说:“昨晚你离开后我就睡觉了,什么也没干。”
“哦,”祁愈点点头,“那就是学习学得。”
可不就是吗!
冯嘉扬愣在原地,想到如果何翕和王小伟这两逼要知道他昨晚学习学到眼肿,能当场笑死过去。
祁愈上前两步,仔细观察着冯嘉扬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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