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话呀。”杨柏乐说。
    苏乐凯拉了拉杨柏乐的衣袖，示意他安静。
    他脑海里反复回响着陈筹跟那个女人在走廊上的对话，试图从中找到某些蛛丝马迹。
    就在这个时候，陈筹忽然开口了，他说：“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
    我是个孤儿。小时候，我就是在这座镇子上长大的。下午的时候，有个小孩过来偷乐凯的钱包，其实我一早就知道他的意图。因为，我小时候跟他一样。这座小镇没有它看上去那么平静，那么安详。实际上，每一个小镇都有一个自己的黑帮，只是大或者小。
    我被一个叫“青帮”的组织收留，青帮的老大叫老鹰。不过，说句搞笑点的，虽然叫青帮，但是，我小的那时候，它里里外外加起来还没有十个人，只是照着电影里学的那样，小打小闹。那时候，青帮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偷东西，收点保护费。老鹰有一个弟弟，他弟弟叫小天。那时候，我跟老鹰关系很好，他是我在学校的学长，所以，我也经常跟小天见面。
    小天是一个很爱笑的人。他并没有加入青帮，他甚至并不知道我和他哥哥都是青帮的人。老鹰为了保护他，一直让他在学校里待着。
    但是，后来，镇子上兴起了另一个青帮，我们都叫它小青帮。
    小青帮的人跟我们差不多年纪大，但是领头的却是个外地人，谁都没听过他。
    一开始，我们两边还能够相安无事，到后来，就开始有争执了。
    镇子上只有这么大，又要防警察，难度就更大了，最重要的是，一山不容二虎。
    那个时候我就在想，迟早有一天，两边是会打起来的。
    后来有一天真的打起来了。两边闹得很凶，以至于发生了一次群架，那个时候，青帮已经不止上十个人，有了差不多百来个。那次群架，光骨折的就有十几个。
    从那以后，不断打架争地盘。
    但是，小青帮的那个领头很厉害，他从内部分解我们青帮内部的人，很多人后来都倒戈了。
    最困难的时候，青帮里只剩下我们最开始的几个人。
    我们一度以为，我们青帮会被小青帮给取代。
    但是，有一天不知道怎么回事，老鹰突然很激动地回来对我说，青帮有救了。
    我不知道他说的青帮有救了是怎么回事。
    但是从那一天之后，那些原本离开了青帮的人竟然又一个个陆陆续续地回来了。
    他们每一个人回来之前就会跟老鹰说些什么，但是我并不知道。
    那个时候，小天学校里面在准备一个比赛，我帮着小天在准备比赛。
    如果你问我，青帮那个时候都快灭帮，我怎么还有心情做这种事情，其实说白了，我当时一直把青帮当成所谓的小打小闹的过家家的游戏。
    但是，显然，我错估了老鹰的野心。
    第374章
    在人员回来得差不多了之后，老鹰突然带着青帮的人一起试图把小青帮给灭了。
    我那天没去。
    我那一天幸好没去，因为，那几乎是镇子上伤亡人数最惨的一天。
    连天灾时都没有死那么多人。
    当我听到那个消息的时候，下意识地愣住了。
    所有参与那一场斗殴的人全都被抓进了局子。
    可是，最后，我们青帮的人反而一个个相安无事地被放了出来。
    到现在我都没有搞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这应该跟当初帮助老鹰把青帮收回来的人有关吧。
    总之，那一次之后，一举奠定了青帮在这个镇子上的地位。
    再没有不长眼的敢惹青帮的人。
    当时我去问过老鹰，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老鹰却不肯回答。
    我也觉得没什么，反正不关我的事。
    我就是个混混而已，到哪里不是混。
    直到有一天，那次斗殴时被打死的小青帮的人，他父母忽然发狂，冲进了学校，把小天给捅死了。
    那是个意外。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意外。
    老鹰那一天发了狂，带人抓着那对夫妻一顿狂揍。
    我揪着老鹰的衣领，制止他。
    他朝我大骂，说：“他们害死了小天的命！”
    我其实心里面也很不好受，我和小天虽然不是亲兄弟，但也是亲兄弟一样的关系了。
    我说：“小天的死，是你一手造成的！”
    如果那一天老鹰他不闹出人命，怎么会导致小天死？
    那以后，我就离开了。
    直到我看到乐凯。
    乐凯，你知道吗？你跟小天长得真的太像了。
    陈筹说完了。
    这长长的一个故事，应该比认识陈筹以来，他之前所说过的话加起来还要多。
    车厢里面安静了很久。
    这个时候，杨柏乐忽然开口说：“你既然早就知道那个小孩是来偷乐凯钱包的，你怎么不提醒我们？”
    陈筹没说话，却从前面扔过来一个东西。
    苏乐凯一接，发现就是自己的钱包。
    陈筹说：“我只是想验证一下，青帮到底还在不在。”
    “还在吗？”杨柏乐问。
    陈筹说：“在。”
    这个时候，苏乐凯终于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