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再阴湿的角落,偶尔也会有那么一两束光照进来。对于梁生来说,何和就是这样的一束光。
何和是高中三年级转学过来的学生,在知晓梁生的过去后,依然对他表现出了他甚少感受到的友善。
梁生就这样攥着这束光,从高中毕业,来到城里的大学。
何和不介意梁生那一点不为人知的秘密,也只有在何和面前,梁生能发自真心的笑一笑,表露出一些不可为外人道的心思。
渐渐的,梁生泥足深陷了。
他还没有鼓起勇气说出自己的心意,何和已经告诉他,有了女友,大学开始交往的,是温柔的学姐。
那束光可能还愿意照着梁生,梁生却不肯接受了。
他给阴暗的角落加了一道墙,彻底封闭了自己。
自暴自弃的梁生在网络上认识了一些和自己一样的人,找到了一个地下俱乐部,认识了那里的老板。
老板送给他一条裙子,那是梁生第一次收到属于自己的裙子。
老板说,你很美,你要接受你自己。
这句话仿佛咒语一样在梁生的心里扎根,他开始在俱乐部跳舞,赚了些钱,就去买药。
身体慢慢慢慢有了变化,梁生的生活逐渐亮了起来。
他不再去学校了,而是在俱乐部里住下,成了夜场众星捧月的公主。
直到有一天,他像朝圣一样,把自己献给了俱乐部的老板。
这是梁生最为快乐的一段日子。
他计划着出去打一份正经的工,多攒些钱,多到可以承担一台手术,从此一劳永逸,变成真真正正的女人。
然后和老板结婚,如果可以,还能再领养一个孩子。
不过很快,梁生的美梦就破碎了。
俱乐部里来了新人,老板的眼光逐渐不再留在他的身上,去他那里的次数也越来越少,越来越少,然后再也没来过了。
夜场里的公主早已换了一波又一波,从镜花水月的梦里醒来,梁生恍然发觉,竟然哪里都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
只要变成女人就好了,梁生执拗的认为,只要变成真正的女人,他就可以摆脱现在这种生活,他需要钱。
他于是不再拒绝别人的搭讪,外出过夜,然后收取一笔或多或少的报酬。
后来,何和带着母亲找上刚从别人家里出来的他,狠狠甩了他一个巴掌。
梁生无所谓,他的生活早就和这些人划清界限了,现在他已经有了足够的钱,预约了半个月后的一台手术。
他化了最精致的妆容,穿着老板送给他的第一条裙子,去那个改变他一生的俱乐部点了杯酒,庆祝自己终于能够摆脱这种不男不女的生活。
然而故事并没有就此打住,从俱乐部出来,不久前为难过梁生的客人带着人堵上了他,把他拖进了阴冷潮湿的巷子里。
童渊:……
这个角色演下来,估计他能蜕一层皮。
梁生这个人物既悲剧又不讨喜,题材也是剑走偏锋。
要不是有高胜义这个名字背书,未必会有这么多人为了这个角色抢破了头去争。
毕竟谁也不乐意演完一个角色就被贴上这么有争议的标签——梁生这样的角色,如果演完身上没有标签,就说明演失败了。
童渊揉了揉眼角,又把剧本重新看了一遍。
涂口红那场戏大约在剧本的三分之一处,梁生正苦于自己对何和的心意,很是纠结。
他多少明白导演为什么跟他纠结这一点了。
如果这场戏放在这个位置,那么梁生确实是不太可能把口红带走的。他连表白的勇气都没有,又怎么会冒着遭人非议的风险,正视自己那一点不为人知的渴望呢。
不过这场戏要是挪到得知何和心有所属之后,带走口红就变得合情合理了。
童渊把上述想法总结了一篇小论文给高胜义回过去,如同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他把手机扔下,烦躁的在屋里转了两圈。
梁生这个人物实在是太丧了,他全程把自己带入梁生视角去看剧本,现在看什么都不顺眼。为了防止家里的一猫一狗承受来自他的无妄之灾,童渊翻出了裴向禹存在冷柜里的烟。
裴向禹很少抽烟,印象里只见过几次,他自己基本不抽,本身没这个爱好,再加上还要保护嗓子,只是拍戏的时候为了角色需要学过。
但是梁生会抽。
不但会抽,到了后期,还是个烟不离手的大烟枪。
童渊点了一根,眯着眼吐出一口白雾。
一根烟才燃了一半,电梯“丁玲”响了一声,裴向禹回来了。
“这么早?”
某人最近一段时间都是八点以后才回来,现在才五点过,实在有些不习惯。
童渊弹了下烟灰,抽也不是,摁灭也不是,莫名有种干了坏事被抓包的心情。
裴向禹似乎也是这么想的,板着脸道:“跟谁学的。”
“我抽烟好看吗?”童渊的心情莫名好了一大截,连开玩笑的心思都有了。
裴向禹没理,从他指尖抽走剩下的半只,送到嘴边吸了一口。
“好看吗?”童渊不依不饶,“我跟你学的。”
他确实是跟裴向禹学的。
这人抽烟的姿势看起来实在赏心悦目,就像现在眼前看到的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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