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到萧瑶会趁今夜离开,他一宿没睡。
听到外头金吾卫搜查的声音时,便已着人煮了茶,在书房等着季昀来。
“她是如何知晓的?”季昀襟前被血渍浸透, 指尖也沾了血迹。
他将萧瑶留下的诀别信狠狠按在书案上,盯着霍庭修,眼尾猩红一片, 清泠透骨的嗓音噙着一丝颤惧, “她人在何处?”
霍庭修将掺了药粉的清茶,推至他手边, 摇摇头:“或许,你该去问你的母后。”
口中血腥气时时提醒着他心口撕扯般的痛,季昀抬手饮了一口清茶,血腥气散去,心口却仍是痛的。
“你的命是她的, 她要救你,我便不许你死。”霍庭修将指腹扣在他腕间,眉心微拧。
望着季昀昏睡过去的侧脸,霍庭修闲闲搭在桌案上的指骨轻轻叩着,改改剂量,兴许能让他撑到昭昭回来吧。
撑不住也得硬撑,否则这傻小子的毒岂不是白喝了?
茶水中的药量不多,只够他睡一个时辰的。
季昀醒来时,人已身在紫宸宫,衾被上还有她身上熟悉的甜香。
听到动静,在屏风外等了许久的薛太后站起身来,攥紧手中的武帝遗诏,绕过屏风走进来。
“母后,为何要告诉昭昭?”季昀忍着眸中刺痛感,从枕下取出萧瑶留下的诏书。
“昀儿,你是武帝血脉,必须担起该有的责任!”薛太后将武帝遗诏递给他,“这才是真正的武帝遗诏,你不可再冲动行事。”
“该有的责任?嗬,昭昭坐在那个位置上,我一样担得。”季昀轻笑着展开萧瑶留下的诏书,指腹轻轻抚过上面熟悉的字迹,“既是昭昭的选择,我便如你们所愿。”
殿门外,半夏手捧文帝朝服,白芷手捧紫金冠,听到薛太后传召,跨过门槛时,腿还在发抖。
陛下不知所踪,季皇夫才是太后亲生子,可她们自小陪伴长大的公主,究竟是何人呢?
太后和季皇夫,不新君,会如何处置公主,还有她们这些近身服侍的人?
进入殿中,她们放下承盘,正要替季昀更衣,可还没近身,便听到一声冷斥:“出去!”
随即,季昀扫了薛太后一眼,眸光漆深阴翳,薛太后心头震痛,沉重而无力地走出殿门。
新岁第一次早朝,文武百官早已候在御殿中。
薛太后亲自宣读了武帝遗诏,季首辅宣读了萧瑶留下的传位诏书。
身世大白于天下,短暂的骚乱之后,在一众“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呼声中,季昀一步一步走上玉阶。
殿中,唯有季昂一人,立在当场,似被人点了穴,失了聪。
他定定望着一身风华的季昀,不明白,他的二弟为何成了万民圣主。
满殿朝臣,个个恭敬惶惑,季昀坐在龙椅上,没看他们,他略略垂眸,指尖勾了勾腰间玉带上细细的红线。
半晌,朝臣们听到上首一道清泠沉郁的嗓音:“众爱卿平身。”
紫宸宫里,处处都是她的影子,银票、书册,这些他送她的东西,全都静静躺在箱笼里,一样也没带走。
季昀深吸一口气,指骨攥得发白,她所有的温柔顺从都是假的。
她早已筹谋着要离开,她不要这江山,把他所有的真心、苦心踩在脚下。
即位当日,季昀下达的第一道圣旨,便是把萧瑶曾护着的后妃、宫婢们皆送去皇寺带发修行。
半夏、白芷、十五,皆在其列。
紧接着,又是一道圣旨,合整个大琞之力捉拿萧瑶,找到并毫发无伤送到京城者,赏金万两。
熟悉的人都不见了,不知其习性的宫婢们没拦住载雪,被它闯进紫宸宫。
一见到季昀,载雪便冲他叫个不停。
季昀沉着脸,丢了块肉骨头给它,望着载雪愤愤将骨头踢开的模样,他笑了:“狗东西,朕若是把你炖了,你主子会不会回来替你报仇?”
捉拿萧瑶的告示,很快便贴满大琞各州县。
许是南黎长老的易容术精妙,经过大琞毗邻南黎的最后一处小镇时,萧瑶站在告示旁边,沉默良久,也没人认出她来。
满篇告示,萧瑶脑中只记得四个字。
毫发无伤。
进入南黎地界,萧瑶站在黛青山腰上,朝大琞方向远眺半晌。
季昀,即便是心中有恨有怨,你仍旧舍不得伤我分毫,我又怎能眼睁睁看着你一日一日病弱下去?
风餐露宿,翻过两座山,萧瑶的足底早已磨破了,黏在绫袜上,生疼,可她一声也没吭。
晨曦穿透纱雾,长老指着前方葱翠的密林,难得冲她露出个笑脸:“穿过前面的林子,就到了。”
望着前方森郁的密林,萧瑶有些紧张,万一她们认错了人,她其实不是圣女,会不会再也回不去?
可她没得选,只能往前走。
进密林之前,长老摸出一粒丸药丢入口中。
萧瑶疑惑地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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