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格外让人脆弱，秦默的眼角忽然就湿了，两滴泪无声地滑落。
    沈晋察觉到怀里人压抑的哽咽，心中虽然心疼万分，却也只做不知，默默地陪伴。
    片刻，秦默似乎好了些，忙抹了抹眼泪。
    “对不起啊，”她狼狈地掩饰，“我，我刚刚就是想起了点工作上的事情。”
    “嗯，”沈晋体贴地没有拆穿，反而顺着她的话问，“秦总可以跟我讲讲公关吗？”
    “啊？”
    “就是怎么公关啊，”沈晋的语气很轻松，“最近不都流行拍职业剧吗？拍的就是公关啊。”
    “噗……”
    秦默的注意力果然被分散，立即也顺着沈晋的梯子转移话题。
    “你还真相信国产职业剧啊？”
    “呃……”
    确实不太相信，沈晋想。
    常年“荼毒”大众的霸道总裁，仿佛只要是像裴锦夕这样的大总裁，就是动辄收购人家公司，天天摇着支票追求傻白甜女主的人设。
    如果是像自己一样，刚好跟娱乐公司挂钩的总裁，那就是动不动追求十八线白莲花女主，一掷千金砸她火的人设。
    至于拍烂的律师，医生……要么是张口就来背法条的“天才”，要么就是年纪轻轻就是权威的“专家”，总之无处不“精英”。
    拍一行毁一行，苍天饶过谁，现在终于到了公关行业。
    “你可别信那电视剧，哪有那么做公关的，纯粹就是为了偶像剧谈恋爱披个外衣而已。”
    秦默认认真真地跟沈晋解释，“我们公关呢，说白了就是帮助形成良好的人际关系，这里面包括着培训，形象设计，危机处理等等。”
    小猫咪一本正经的口气相当之可爱，沈晋有些想笑，好不容易才忍住。
    “那秦总有没有什么印象深刻的案子？”
    沈晋摆出好奇宝宝的语气求问，秦默想了想，回答：“有。”
    “其实每分钟都可能爆发公关案子，只是看影响大不大，后果会不会严重而已。”
    “我刚刚进公司那会儿，某个人设爱妻护家好男人的成功人士出过一次丑闻，他出轨的那个网红扬言要曝光视频，逼他休妻扶正自己。”
    “那位好先生丑话好活说尽，人家也不为所动，最后把案子弄到我们公司。”
    “渣男实锤，但也是客户，我当时被派接了这案子，就去跟那小网红谈判。”
    沈晋微微勾唇，饶有兴趣，“那你怎么说的？”
    秦默无奈的笑笑，“我能怎么说，当然是分析清楚利弊，诱导她往我想的方向选择喽。”
    其实当时案子放到公司时，已经颇有些棘手了，秦默也是费了心思打听才找到小三。
    她去“劝人”的时候气势开得很足，上来就直截了当，摆出利害关系：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无外乎想为自己找一张长期饭票，但问题是你选的饭票不可靠。”
    “今天他可以出轨自己的发妻，明天他同样也会甩了你，你不会想后半生继续斗小四小五吧？现在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你死咬着不如狠狠敲上他一笔，带着钱抽身而出，隔岸观火，反正他家里也闹翻了，你干嘛不看着他们夫妻对撕？相信我，渣男讨不了好。”
    小三最后松口了，秦默掉头又去“劝”那位发妻：要么现在撕破脸让大众围观他们表面金玉良缘，实际鸡飞狗跳的婚姻；要么先忍一时，过后有尊严地离婚，借着过错方的证据，刮干渣男的财产。
    结果皆大欢喜，只是那渣男的后续，颇是自食恶果。
    秦默安静地讲完这段案子，末了忽然心里一梗，觉得十分的讽刺。
    当初她有多么理直气壮地劝人破釜沉舟，现在就有多么软弱无能的劝己自欺欺人。
    彼时还冷眼旁观，感慨别人的一地鸡毛，如今就轮到了自己。
    情绪瞬间低落下去，这时，忽然感到额头被人亲了一下。
    “秦总真的很棒！”
    头一次遭人夸“很棒”，还是一个小白脸，还是赤身裸体被人抱着。
    自是莫名的羞赧，有些难为情，又有些小小的，隐秘的开心。
    毕竟公关是一个几乎是在幕后的工作，又时常被贴上这样那样的标签，被同性这么直白的夸赞，感觉十分奇妙。
    但眼下也没时间琢磨这些乱七八糟的，荒唐过后的秦默，很快推开沈晋要找衣服穿。
    摸到衬衫，秦默赶紧把它先往身上一披。
    “呃，”欢情过后再相对，免不了几丝尴尬，秦默的脸有点泛红。
    “那个……咳咳，”她尽力想说点什么，却始终有些无措的感觉，假装咳嗽半天也没说出什么。
    倒是沈晋体贴她，主动道：“时间怕是差不多了，秦总要不要去接爸妈吃饭？”
    “啊，哦哦，”小猫咪难得的慌张，忽略了沈晋称呼里，是爸妈而不是叔叔阿姨。
    “呃，对对对，我要去接爸妈。”
    总之，现在小猫咪只想赶紧“逃离”，否则实在太尴尬了——白日宣淫就算了，万一待会儿爸妈问起来，难道她要说：我去打了一炮么？
    摸黑扣着纽扣，小猫咪表面镇定，其实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