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能躲一时是一时,可他从来没有想过,接过江氏的这一刻是如此绝望又悲怆。
那是父亲的遗愿。
老人赤红的双眼和紧握的手掌永远刻在江黎心上,学医学了十年,又有何用?到了这时竟然不能让父亲多留一天。江氏的担子重重压在身上,让江岩都回天乏术的烂摊子,江黎又该如何力挽狂澜呢?日子过得越来越艰难,父亲弥留时刻仍然不能放下的江氏江黎不敢宣布破产,只能这样勉力维持。房子早就拿出去换钱,江黎带着母亲住在地下室里,阴冷潮湿的环境和绝望的境地,再加上父亲离世的痛苦几乎砸跨了母子二人,母亲患上非常严重的风湿,每一个阴雨天都会浑身酸痛,伴着这种疼痛在他们结婚一年以后终于走完了一生。
那段日子可能太痛苦了,兰时想。
可能那段时间江黎受的苦太多了,兰时也怪自己没能早一点伸出援手,让江黎包括婆婆都受了太多磨难了,江黎想起过去的事情心里一定很疼,早早离世的父母让江黎心里充满愧疚,所以他心里也许是怨的。
天蒙蒙亮。兰时想明白了,昨天的委屈打落牙齿和血吞,却有些心疼那个咬牙撑着的江黎。
江黎推开书房的门,看也没看兰时就要出门。兰时追上去喊他:“阿黎,都过去了,我出现的太晚了,现在都好起来了。”兰时拉住他的手,触手冰冷。
江黎的眉头依旧紧紧蹙着,毫不犹豫地甩开兰时的手:“滚开!”
兰时吓了一跳,赶紧退开,江黎停在玄关处回头看她,戾气重得让兰时不由得又退了几步。“兰时,你就应该永远不出现。”
兰时想他应该还是气她出现的太晚,连忙劝道:“阿黎,当时我一点也不了解情况,爸爸也在筹钱,他还有一些不放心,所以才没能赶在你最需要的时候,对不起阿黎。”
“好,我江家真应该多谢岳父了。”江黎走上前来,挑起兰时的下巴,“不仅给江氏注资救回了垂危的江氏,还把他的宝贝女儿也嫁给了我,这三年还多亏了你的照顾。”兰时怕得只不停往后躲,被江黎步步紧逼,她后背贴上冰冷的墙壁。
“我江黎,真是多谢岳父了。”江黎的声音把兰时整个人都冻了起来,眼前是她暗恋了十年的青葱少年郎,如何一夜之间面目全非。
“阿黎,究竟怎么了?”兰时颤抖着声音问道。
“别在这里装了,又有什么必要呢?”他的手指猛地发力,兰时的下巴被捏的生疼,只哭着摇头。“我看着恶心你懂吗?”他的声音的的确确充满厌恶,“兰时,我保证,我都还给你。”
话毕,他收手转身,大步出门。
汽车离开的声音惊醒了兰时,她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却还是不知道江黎究竟在为了什么大发脾气,更不知道自己该对这样的矛盾作何反应。
兰时从来都是很不会应对冲突的人,大多数情况她会选择躲起来,等到风波自动平息,然后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不过这一次她也许等不来风波平息了。
复刻
从这一天之后,兰时甚至两个星期没有见过江黎了。
前面的几天她一直不曾做什么,只沉默地等在家里。后来实在不见江黎的消息,只好打电话给他。
兰时打电话给他,接起来的永远是他的特助周演恩公事公办的声音,说江黎正在忙。兰时与周演恩也算认识,可他的声音似乎也带着些恼意,对待兰时千里之远,她什么也问不到。一次凌晨梦回越想越气的兰时打给他,电话漫长的忙音过后,是另外一个女人的声音,带着烦躁的质问为什么这个时候打电话扰人清梦。兰时飞快挂了电话,手机被甩在床上,人却跳下床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回到兰家去。
兰时不知道江黎是犯什么病,像突然有个潜伏了多年的杀手暗杀了他又伪装成他出现一样,把所有与兰时的过往温存都忘得一干二净。就这样不清不楚不明不白,不管发生了什么江黎都应该给她一个交代,话讲明白又怎样呢。
如果不是那个午夜吵醒了对面也叫醒了自己的电话,兰时大概也不会回家去住,大概也不会见到眼前的画面。
江黎的办公室里宽敞而明亮,整洁的办公桌上正坐着一个婀娜窈窕的女孩,波浪卷发海藻一般铺在肩头。兰时看不见她的脸,只听见她的娇声笑着,看得见一向冷静自持的江黎脸上的轻狂放肆。
阳光斜斜打在他脸上,兰时一时恍惚,想起年少的女孩第一次遇见她想要追随的男孩的时候,那个男孩脸上的傲气与光芒。兰时愣在门口,还来不及想这两个人究竟是什么关系,只为了那个失去轻狂意气的少年惋惜。又或许他从来就是那团燃烧着的火焰,只是对面是自己的时候,他甚至吝啬自己的火光。
“你怎么到这来了?”江黎不带温度的质问阻住了翻涌而来的回忆,他对面的女孩也转过脸来,兰时只觉得艳光逼人。
江黎问她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兰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她已经在家住了快一个
分卷阅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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