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全迁寒塔或者岭南,想来是圣人心中自是有块明镜的...只是圣人的心思,谁有敢暗自揣测呢?
不一会,便有衣着统一的酒博士鱼贯而入,摆盘揭盖,一番动作行云流水。
揭开一个盖子,便有响亮的声音报着菜名。
“清炖蟹粉狮子头。”
“淮安茶馓。”
“三套鸭。”
“水晶肴肉。”
“松鼠鳜鱼。”
...
一连报了十一道菜。
迟珩小嘬了一口桃胶银耳雪羹,将面前的菜色尽数收于眼底。菜肴原料多为水产,基本用的是‘炖、焖、煨、蒸、炒...’且菜品形态精致,方才他尝了一小口软兜长鱼,只觉滋味清鲜醇和。再瞧这周围摆盘,瓜果雕刻或虫或鸟,十分精致。皆用青玉瓷具盛放着,很是格调高雅。
迟珩将筷箸放搁在一旁,抿了口清凉酸甜的酸梅汤后,心中缓缓有了答案,这酸梅汤与本朝常见的乌梅饮相比,少了浓重的中药味,且浆体更为浓醇。想来这家东家是个心思新颖好创新的,这些淮扬菜经改良后,滋味更为鲜美了。
他看着陆元笑道,“这些口味平和,清鲜而略带甜味的菜肴没想到竟是归卿的心头好呢。”
陆元嘴角挂着笑,回敬了迟珩一杯,因着下午有公务要忙,他饮得是青梅酒。
“在御史台任职时,曾去过一次扬州,在一家食摊尝过一些菜品后便有些难以忘怀其中美好滋味了。”说话间,恕己往陆元的碟中布了一只圆滚滚的蟹粉狮子头。陆元轻咬了一口绵软的狮子头后,蟹黄膏香气便随着溢出的汤汁滑入了口腔中,他细细咀嚼品尝后露出了一个极为满足的表情,然后说道:“这淮扬菜始发于春秋,兴于而今,想来其‘东南第一佳味,天下至眉’的名头自是名不虚传的。”
迟珩点点头,深以为然。
尝这松鼠鳜鱼时,两人突然谈到了《齐名要术》中有关‘酿炙白鱼’的记载。有说到什么‘饼炙’、‘莼羹’、‘毛蒸鱼菜’...虽说菜品品类不同,但其原料都不尽相同,都是白鱼。
迟珩熟读《砍脍书》,精通鱼类品鉴,他笑道:“这白鱼得要是淮河的鲜白鱼才最为正宗。”他解释,这‘酿炙白鱼’中的鱼得选用长二尺的,不得过长或过短,品质如此优类的,只有‘淮白鱼’才能满足了。
又谈论到前朝的炀帝,说他或是个十足的大吃货,当初运河竣工后,便让人将长安、洛阳的中原美食随着龙舟带入扬城隋宫。龙舟的帆帷所经之处的州县无不竟相上贡珍馐,更是有‘夜煮百羊,以供酒馔’的盛景。
两人相谈甚欢之时,门牖处却传来异动。
迟珩给陆元使了个眼神,两人继续正常交流,而一旁站着伺候的非白便缓缓踱步向了门牖处去。
一酒博士被非白提着领子给丢了进来。
“鬼鬼祟祟的,不像是什么好东西。”非白睨着一脸惶然的酒博士正声说道。
酒博士连着磕了好几个响头,连道‘误会误会’。
迟珩摇着手中的杯盏,问道:“哦?什么误会?”
酒博士解释,是厨房给‘春江花月’配备的糕点好了,瞧着只有两人用食便让他来过问是否要打包回府。并言因着自己少见贵人,方才被气势威严所迫才在门外紧张踱步,并未行窃听的腌臜事。
迟珩瞧了眼桌上放着的一些点心,蹙了蹙眉...他说的倒不像假话。
只是...
陆元倒是不怎么信的。
陆元的眼中瞳白比例得当,睑裂细长,内勾外翘,眼尾平滑向外延伸而略微上翘,是典型的颇具气色神韵的丹凤眼。他素日里若是不笑的话,整个人看起来都是不太好惹的样子。只是现下,陆元笑眼一弯,依稀可见眼下微微的卧蚕,一句‘真的吗?’却问得酒博士耸起了肩来整个人略略向后仰了下。
这感觉,就像是京兆府的二堂中一般。
...
身后有芸娘的身影在唤宋芋,她却并未察觉一般,仍是借着那丛合欢花掩着身形望着楼下向马车步去的孤拔清瘦的身形。被她的素手缚着翅膀的鸽子正扑腾得厉害,直到马车车轮缓缓滚动起来,宋芋的手间才微微放松...训练得素的鸽子振着翅膀朝崇仁坊方向飞去,宋芋将如扇般的乌睫下的忧思给敛了起来离开了露台。
陆元有颗明察秋毫的心,他敏锐地感觉到方才脊背上似乎安了偷窥的眼,一直在自己周身逡巡,他故意让车夫绕了一圈准备一探究竟。只是,从微微掠起的车帘罅隙中堪堪看到一皎裙角。
陆元凤眼微眯,他将车帘缓缓放下,嘴角却勾起了一丝得偿所愿满意的弧度...若是不出他所料,这临仙阁有所古怪,或许与他正奉命秘查的案子有关。
方回到京兆府公廨,陆元便将恕己给传了来,命他调不良人去打探有关临仙阁的虚实并遣派人在此处周围蹲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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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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