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妹啊!你方才可是太帅了!”宋祈渊小步跑了上来,在宋芋身边落下脚步,扶了扶自己的幞头。
他对着宋芋握紧手心,直直地竖起了他的赞许。
“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勇气啊!到底是谁给你的啊?”宋祈渊在宋芋瘦削的肩头猛然一拍,让宋芋缓过了神来。
宋芋嘴角一抽,这便宜兄吧,说他没文化呢,到底却是扬州最好塾师门下的关门弟子。说他有点墨水呢,到底每次说话却显得那么阴阳怪气。
宋芋突然在这短暂的一刻想通了,大概就是语言的艺术吧。
宋祈渊说话的时候,习惯性的喜欢先陈述一个事情,然后再讲那个陈述句的答案自答为反问句。
如此,整个话语间竟是充斥着阴阳怪气。
明明天阴了,宋芋却觉得颧骨都被烧的隐隐作烫,赶忙将冰凉的手朝脸部贴近,企图降温让自己清醒。
勇气?!
怎么回答?静茹姐姐给的?
宋芋只觉得头疼。
她该怎么解释,是哪个在扬州做宵食摊时,那个每晚来帮她扫尾并被她误认为是言语功能障碍的金主爸爸给的?
她犹豫不决的时候,一个酒博士端了一碗素面上来。正当宋芋觑了一眼面前的素面,又觑向酒博士并询问他是否上错菜一头雾水之时,二层楼天子阁门前站着的一个人对着她做了一个搅动面条的姿势给了她答案。
这人正是哪位有着一位壕气至极大老板的金猪。
宋芋赶紧用木筷去搅动瓷碗中的宽面,热腾腾的汤水在宋芋眼前氤氲起水汽,但她清晰地看见淡黄色地宽面条上有四个浅浅地小字‘可冲,我保’。
正当宋芋引出‘可还记得扬州那个长相清秀但惜字如金却又出手阔绰的金猪’话题准备给他解释一番时,那个得了他们恩惠的妇人却赶了上来。
妇人连连哈腰向他们致谢,不时抬袖擦拭着夺眶而出的泪水,口中仍是含混着‘长安这处吃人的黄金地,宋芋二人这般的可是太少了,若不是他们,自己今天真是只能打碎牙往肚中咽。’
宋芋见她身体愈发向下沉,再这么下去,自己怕是要受不起了。
她赶紧扶着妇人的手臂将她掺了起来。
妇人用粗布衣袖拭了拭泪水,她红着眼,嗓音颤巍巍地低声询问宋芋,眼见与她有缘,可否到一旁与她话私。
但见宋芋有些信不过,便说是女儿家间的几句话,又含着泪水可怜兮兮的看着宋祈渊一眼,解释是有其他男子在场不便说的。
眼瞧着这位饱经风霜的妇人可怜且诚恳,宋芋觉着若是推拒了到底是有些不忍心了,右脚便微微向前迈了一小步。
宋祈渊本就觉得妇人道完谢也就够了,姑母那边派来接应的人现下找掮客传了信来,说是不到一刻的功夫便到了,现下她却又要找宋芋话私。且不说耽误了去伯爵府的时间,他担心就是这妇女万一是个牙婆子,瞧见宋芋单纯好骗,将他支开哄宋芋去一旁给拐走了怎么办。
宋祈渊当即便把宋芋扯了来掩在自己身后。
“不行!我们还有要是,怕是方便不得阿嫂了。”宋祈渊的语气干脆果决,仿佛是在通知决定,丝毫没有可回旋的余地。“既是仗义相助,阿嫂也感谢够了,好意便心领了。”宋祈渊他其实还在对那个‘其他男子’有些芥蒂,他很是讨厌明明三个人的剧本,偏偏他宋祈渊不能拥有姓名的情况。
“这...这...”感觉到被质疑的妇人浮肿的眼袋和满是沧桑皱纹眼帘包被的眼中一时间又盈满了泪水,她颤抖的唇瓣翕合了几下,沙哑的嗓音却终究没再执意出来。
宋芋轻轻地叹了一声,她松开了宋祈渊的手,然后在他的手上轻轻拍了几下让他宽下心来。
宋祈渊紧皱着眉头看着她,随即扁着嘴将头偏去一边舒了口闷气将手松了开来。
她走了出来,指了指前方的一处茶棚,“不如就与阿嫂在那处闲谈几下吧,瞧着阿嫂也是口渴了。”妇人惨白的嘴唇像是久久未经甘霖的田地一般,因缺失水分龟裂开口,缝隙填满了干涸的血痂。
“阿兄可要一同前去?”宋芋带着笑意看向宋祈渊,她是想要他宽心。
宋祈渊叉着腰,看了一眼前方人流量不小的茶棚,甩了甩手背,说了句‘去吧。’由着现下太阳又冒出了头来,他便向一处高大的榕树走了去歇阴凉。
陆元听奉壹禀报了下方酒肆阿郎崩溃耍泼的情况后,心满意足地饮下了最后一口茶,厚薄适中的嘴唇连带着那双极为好看的凤眼扬起了起来。
“走吧!”陆元将起了身将扇别在腰间,奉壹立马吩咐人将陆元私用的白瓷玉做的茶具收纳起来。
“郎君,这些作何处置?”恕己指着一大桌纹丝未动的菜肴询问陆元。
“老规矩。”陆元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他的老规矩便是将这些送到他的庶弟院中,喂他最喜欢的细犬。
陆元修长的手指挨个在拇指间按动了一遭,他的嘴角又挑起了一丝讥诮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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