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自己的好兄弟喜欢上同一个人这种事,在今天之前他是连想都没有想过。
“怎么了?”秦默阳见他没反应,起身取了饮料递过来一罐:“累了?”
“默阳,”韦承柏终于正色问道:“你是不是喜欢江随风?”
“是很喜欢啊。”秦默阳愣了一下,随即乐开了,他靠进沙发里半笑不笑:“这么明显吗?”
韦承柏没有笑,他神色不虞地说::“如果你的眼睛不是长在了人家身上的话,可能就不会这么明显吧。”
“哈哈哈……,”秦默阳放声大笑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是很喜欢他,但不是你想的那种喜欢。”
韦承柏悬了一晚上的心终于松了松,神色也缓和了些:“那是哪种喜欢?”
秦默阳顿了顿,垂眸看着脚下的地板:“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行吧,”韦承柏说:“才几天不见,你就有这么多秘密了?宴会的事情也是,究竟有什么好蛮的?难不成你找了什么人要公开关系?”
“我要是真找了肯定第一个告诉你,”秦默阳故意打趣他说:“免得你跟我看上同一个人。”
“切。”韦承柏看他两眼,终于也忍不住笑了。
楼下。
顾青蓉的情绪终于平稳了些,但仍然将江随风抓得死死的,生怕一不留神他就会消失一样。
“跟妈讲讲,你之前都是怎么过的,你哥什么也不说。”顾青蓉的手指拂过江随风的发尾,又忍不住去碰他的脸:“怎么这么瘦?”
江随风顺势把脸埋进他母亲掌心里蹭了蹭,说:“都过去了,妈,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在您面前?”
他之前的事情只跟秦默阳讲了个大概,但他知道秦默阳肯定沿着自己过去的生活轨迹调查过。
像他不想秦默阳那么伤心一样,秦默阳肯定也只跟顾青蓉讲了很少一部分。
“可妈妈还是想听你进。”顾青蓉说:“你的过去妈妈一点都没有参与过。”
她拉起江随风的手,那双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只看手背的话既白又润,十分漂亮,但翻开手心,里面却是一层一层的茧。
顾青蓉心疼地用指腹一一抚过,眸光落在腕根处,看到了几点零星的棕色。
她愣了一下,这是陈年旧疤的颜色。
雷姨有一次往烤箱放烤盘,手腕中部不小心磕在了烤箱边缘,烫出了一道细细的伤痕。
那道伤痕后来结了疤,再后来就变成了一道长长的棕色痕迹。
为这事儿,顾青蓉特意为她补贴了一份营养费,足足够她平时两个月的薪资。
顾青蓉抬手将江随风的衣袖撸起来,那截细白的手臂上,布满了这样的痕迹。
她的脸色蓦地变了,慌慌地低下头去想要看得更仔细些,可江随风却迅速把衣袖放了下去。
“这到底是……”顾青蓉的声音变得有点尖厉,忙又要去抓江随风的手。
“妈,”江随风握住她的手,微微用力把顾青蓉抱进怀里:“都不疼了,我现在好好的。”
顾青蓉伏在他的肩头,伴着细细得颤抖,眼泪打湿了他肩头的衣物。
“您先不要激动,”江随风轻轻地抚她的后背:“我以后慢慢都告诉您。”
就算不告诉,顾青蓉自己也能去查,这些事情倒不如由他轻描淡写地说出来,让她当着自己的面该哭的哭出来,该骂的骂出来,倒比自己一遍遍自我折磨得好。
他哄了好一会儿,顾青蓉才再次平静下来。
“我让人把三楼那间卧室打扫出来了,”她说:“等过了这个周末,你就搬回家里来。”
“还有,”她忙又说:“你哥去帮你看了辆车,这两天就能提出来了,要是你不会开,再帮你找个司机,来回方便点。”
“……”
江随风安静地听她说完,才说:“等拍完这部戏吧,那边住的离片场更近一些,路上不耽搁时间。”
顾青蓉很坚决地反对,过了片刻她像忽然想起了什么,小心翼翼地问:“是不是因为阿寻?”
的确有一部分是因为秦默寻。
他回来就意味着和秦默寻之间的战争正式拉开帷幕。
而拉开之后呢?受伤害的就只有顾青蓉。
她和江莹不同,对感情看得很重。
即便行事一向果断,可秦默寻毕竟是她一手一脚万分宝爱地养了十八年的小孩。
十八年,就算养条狗也会有很深厚的感情了,且秦默寻现在也不过是个小孩儿,并没有犯下什么大错,就算她因为恨江莹而对他寒了心,也不可能一下就舍得把他丢了,不要了。
他理解顾青蓉。
他自己经过两辈子的洗礼,才能对江莹彻底死心,可顾青蓉不一样。
她的伤痛更深刻也更复杂,同时来自于自己和秦默寻双方面,承受的也要更多。
除此之外,她还很恨她自己,恨自己不能狠心扔掉秦默寻,更恨自己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孩子……
江随风看着顾青蓉那么小心翼翼又很是惶惑的样子,心里很难受。
为了自己的母亲,他愿意给秦默寻一点时间。
也就是他拍戏的这一段时间。
他不怕秦默寻,上一世忍无可忍的时候两人也打过不少架,秦默寻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但那时候秦默寻掌握着秦氏,就算多难多隐忍他都得留在家里,一是陪伴他母亲,二是不能给秦默寻以可趁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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