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泉追了上去,紧随其后的副将带人过来护着齐文遥。齐文遥一看自己得救了,总算放下心,扶着柱子缓缓蹲下,拒绝了别人搀扶的手,“等等,我缓一会儿。”
“齐公子有没有受伤?”
“没有。”齐文遥看了一眼秦洛潇逃去的方向,“王爷呢?”
“皇宫里。属下派人报了信。”
齐文遥缓过神来,还记得提醒一句,“叫他走大门。”
等发软的腿脚恢复了气力,齐文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管家。比他想的好一些,魏泉昨日趁着送他回来的时候跟齐太傅打过招呼,齐太傅也懂得刺客随时会对他不利,准许魏泉守在门外,有什么不对可以随时进来。
“不是擅闯的就好。”齐文遥终于没什么纠结的了,喝点热茶压压惊。
惊吓总是一个接一个的。
他刚刚缓过来,又被直接翻墙过来的符弈辰给惊着了。
齐文遥发火,“走大门!这不是你家!”
一而再再而三的,符弈辰跟刺客似的把齐家当成是随意进出的无人之境,太糟心了。
“好。”符弈辰敷衍答应,便把他上下打量一遍,“真的没受伤吗?”
齐文遥一点不受用,倒是觉得符弈辰居然还有脸问,“没有,多亏你有先见之明教我应对的剑招。你早知道秦洛潇要杀我吧?”
“对,看到那支剑就猜着了。”
“为什么不说?”
“我说了,你还会安心学剑招吗?”
齐文遥被噎住了,一时无言以对。
他不说话,符弈辰便以为被说服消了气,握手柔声说,“别怕,我与父皇说说,今后不上朝在你身边护着……”
又要找皇帝?齐文遥忍无可忍,把长久以来被摆布的不爽全部发泄出来了,“有完没完?命是我自己的,你做什么主!”
符弈辰立马改口,“好,听你的。”
“我想睡觉。”齐文遥一看到符弈辰就想起白月光那些无端的指责,下了逐客令,“你走。”
符弈辰倒也没脾气,点头答应, “我在外头守着。”
齐文遥懒得跟他讨价还价了,径自去睡觉。他放下床帐缩进被窝,眼睛也闭上了,耳朵还是不自觉去听外头的声响。如他所愿,轻微的脚步声以后便是门扇关闭的轻响,室内归于宁静。
他终于舒坦了。
“生气真累,睡个觉再说。”
*
齐文遥一觉睡到了大半夜。醒来的时候,他感觉浑身发虚,还是管家机灵派了一个侍从在外头候着,听到他踉跄整出的声响便说,“少爷,小的来帮你吧?”
他已经摸到了桌子,喝杯水润一润嗓子就有了下令的力气,“拿饭来。”
饭来了,齐太傅也来了。
“遥儿好些了吗?”齐太傅操碎了心,“要不要找个大夫看一看?”
齐文遥忙着吃饭,摆摆手就算是回答了。
齐太傅也没有继续问,给他夹菜,静静地看着他把三菜一汤吃个精光。
齐文遥吃饱了,才有力气关心一下旁边这位担心得不得了的长辈,“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早点去休息吧。”
“爹有事要说。”齐太傅收起了笑容,用格外严肃的口吻与他说话,“遥儿,你不能再呆在这里了。”
齐文遥懵了,“你要赶我走?”
“怎么会。爹想把你送去白林州。”
齐文遥瞧着齐太傅坚定的神色,一点不想问白林州在哪里。
怎么又来一个替他做主的人?
齐文遥好不容易把想要贴身保护的符弈辰赶跑了,转头又要面对擅自做主的齐太傅。他乖乖搬了过来,心里却梗着一根刺:齐太傅请皇上做主,强迫他认亲。
“我不去。”齐文遥的火气上来了,“我就待在这里。”
比起千里迢迢去一个不熟悉的地方,留下来,起码有知根知底的安心。再说了,秦洛潇善用弓箭,因了外头的魏泉才冒险闯入让他有了一线生机。他离开齐府走开阔的远路,真是毫无优势,给秦洛潇当靶子了。
他答得果断,还没说一句为什么就把齐太傅惹恼了。
齐太傅指着他厉声问,“你舍不得景王?”
齐文遥一听,逆反心被这个凶狠的语气挑起来了,“是啊,怎么了?我就要待在这里,出什么事自己担着,绝不后悔!”
“你担着?”齐太傅拍桌而起,“你出了事,爹怎么办!”
齐文遥最讨厌别人对他吼,大声回骂,“一口一个爹的,你养过我几天?凭什么管我!”
“我就是你爹!爹就该管儿子!”
“我和娘流落到青楼的时候,你怎么不管?哦,我想起来了。你那时有儿有女,不缺我这一个!”
他真的发起火,专门挑难听的说。齐太傅一直把他当成孤苦伶仃的可怜孩子,忽而看到这么没大没小的一面,震惊得说不出话。
齐文遥也不想听他说话,转身跑掉。
齐府方方正正的,好走。他没费什么力气就跑到了门口,见着外头有侍卫,便把“去哪里”的犹豫抛到脑后了——找魏泉也不错。魏泉是个莫得感情执行命令的高手,他在旁边发愣,安全又宁静。
齐文遥出了齐府的门,发现高手不止魏泉一个。
符弈辰迎了上来,“想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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