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忐忑。
李琼的目光追随着两个下了冰的孩子,眉心微微蹙了一下。
在她落下分数的时候,这些分数已经提交到了系统里,她已经无法再做出更改。
如果自己的心态影响了裁判的公正,那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
华国需要在裁判席里拥有自己人,哪怕那名裁判并不会因此而偏向自己国家的选手,但裁判间流通的信息是有必要的。
她必须在裁判和滑联里收集有用的信息,才能够在新的赛季为自己国家的运动员和教练员进行方向指导。
如果她因为这次的打分而被投诉,华国暂时就没有可以在这个圈子里打听到有用消息的人了。
唉。
自己怎么这么不小心。
李琼心里忐忑着,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击,视线牢牢地落在头顶的积分榜上,等待这两个孩子的分数出来。
分数出来的比意料的慢,有裁判一直没有递交最终的分数。
是艺术分。
艺术分是一个非常唯心的分数,裁判的审美各不相同,看事物的点也不同,所以亚洲裁判和欧美州裁判有时候会出现一些分歧。
李琼想一下上次看见这个节目的时候,裁判是因为什么才给了这两个孩子68分?
与她来往密切的裁判告诉她,《权力与傲慢》是一部典型的欧洲名著故事,亚洲人的演绎很难达到该有的效果。
还告诉他这两个孩子的演绎过程有种莫名的别扭和生涩感,感觉就像是他们硬演出来的,无法让人代入。
除此以为,就是本该对新人进行的压制。他们是靠着高技巧拿下了高分,但整个节目并不成熟,如果不能在艺术分上略微压一点分,让他们超过了安德列夫的那对组合,会导致双人滑失衡,更多人去追逐高技巧分,而忽略了艺术分。
事实上,这一次的比赛,位于中上游实力的组合,确实多多少少都出现了心态失衡,开始追求高分动作,让一场本该投入欣赏的比赛,变成了滑稽的摔跤大赛。
所以,还会被压分吧。
这两个孩子已经如同浴火重生一般地拿出了更加出色的节目,一个完美地平衡了技巧的和艺术性的自由滑,但作为新人,裁判们一定会像上次一样,选择压下分数吧。
李琼想到这里抿紧了嘴,有点不甘心。
凭什么新人就不能拿冠军?
凭什么新人就一定要被打压?
新人的训练就比老人轻松吗?如果他们拿出了足够实力的节目,就不能公平地打出他们本该获得的分数吗?
还是说……裁判的打分状态可能会受到这两个孩子信息素传闻的影响?
那个什么“鲱鱼罐头”的传闻简直太过分了!这些外国人怎么可以忽略竞技性到这个地步?
还是说,这是米国针对华国运动员的一个阴谋?
李琼越想越不甘心,越想越悲观,仿佛自己已经看见了结果。
但就在她气的眼眶已经隐隐发红的时候,分数出来的,李琼仰头看着积分榜,目瞪口呆。
……
“滑的真好。”看着在冰上谢幕的穆焕,于星醇抬手赧然地抹去了眼角的泪,“我太激动了,自己的孩子怎么看都是最好的。”
徐东宇说:“不,他们是真的滑的很好。因为你,我一直对花滑关注,之前是单人滑,如今是双人滑,相信我,我知道他们滑的有多好。”
于星醇被再次表白,窝心地笑:“这些年辛苦你了。”
徐东宇的目光柔软下来,鼻尖贴在了于星醇的额头,说:“怎么是辛苦呢?小焕这么出色,追着看他的比赛对我也是一种放松享受,我很高兴他可以成为我的孩子。”
掌声渐歇,穆焕和黎昕下了冰,再一次转身谢幕。
当他们回过身来的时候,于星醇看见穆焕抬头看向了自己。
那种仿佛寻找家人认同和赞扬的目光,将于星醇从座位上“电”了起来,他起身大力地挥手,笑的见牙不见眼。
于是在上万人的目光注视下,穆焕也对着他,挥手微笑。
强烈的骄傲和自豪从心里涌出,比自己登上福布斯富人榜,自己研发的游戏热卖,有了更强的成就感。
这是我的儿子。
我生命的延续。
他是那么的棒,那么的出色,从小小的一个长大到这般的优秀,所有倾注的爱与思念在这一刻被无限地放大,几乎挤满了自己的胸腔。
重新坐回到座位上,于星醇按着心口笑的像个傻子,最后他一把抱住徐东宇,孩子一样地叫着:“东宇我好开心,我为什么这么开心,我要开心疯了我!”
……
穆焕与于星醇的互动都被穆娴君看在了眼里,她举起挥动的手并没有得到穆焕的回应,这已经让她的心情不好了,但一转眼就看见于星醇和徐东宇抱着又叫又跳。
后牙槽都快咬碎了。
得到的消息不是说这两个人一直没结婚,只是投资人与研发人的工作关系吗?现在这是什么?
拿了她的钱却办不好事的人是不想干了吗?
穆娴君嫉妒的眼睛都红了,甚至做不到为她的儿子兴奋地喝彩。
过去的记忆如同从相册里翻出的老照片,在脑海里一一浮现,上了饱满的色彩后,所有的一切都变得那么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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