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莺走后,张慧萱的态度肉眼可见地好了很多,张伯亦如此。只不过陆言礼总觉得,他们的态度热情地有些过分,他暗自提高了警惕——这一家人一定是在图谋什么。
坐在正厅里聊天时,厨房里传来炒菜声响,烟囱往外冒白汽儿,饭菜香气飘来,引得人饥肠辘辘。
陆言礼对吃食没什么欲望,张慧萱不同,烧鸡的香气飘来时,他很明显地咽了咽口水,尖细的长舌头舔过嘴唇。
这副模样,不像是人,倒像是……一只狐狸。
晚饭时,张伯家所有人都出来了,方才在厨房做饭的是张伯的妻子,她生得矮胖,一张圆脸本无甚特色,但那双眼睛却上挑得厉害,活生生一双狐狸眼。
“是小陆吧?你叫我伯母就行。”张伯母笑起来时,一双眼睛弯成缝,更加明显。陆言礼从善如流叫了声伯母后,她更加高兴了,“好,好,你很久没回来了,快点吃啊。”
大家都围坐在餐桌前,她却没落座,先端起桌上其中一只整鸡,穿过院落往堂屋走去。陆言礼见状跟过去,说:“我也拜一拜。”
张伯母碎步来到神像前,一盘鸡端上神龛,她整个人拜伏下去,不断念叨着保佑一类的话。
不过两三分钟,那盘散发着诱人香气的菜肴原本蒸腾的热气肉眼可见地消失了。
张伯母分明松了口气,端起盘子往外走。
陆言礼轻声问了一句:“张伯母,这个要怎么处理?”
张伯母头也没回:“得埋了,胡三太奶尝过的,其他人不能吃。”
得了这句答案,陆言礼回到餐桌前,和大家一起等待。
令他惊讶的是,张伯家中最小的孩子丽丽却坐在上首位置,她面前摆了盘烧鸡,其他人还没动筷,她已经伸出手扒着吃了起来。
直到这个时候,陆言礼才明白丽丽为什么笑不露齿。
她分明长了两排动物似的尖锐白牙,张开口撕咬面前半生肉块的模样格外凶狠。
其他人并不感到惊讶,张慧萱还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背,让她吃慢点儿,别噎着。
一桌子家人,丽丽的那位“姑姑”不在,母亲也不在,陆言礼并不好问,生怕一不留神便触犯到什么忌讳,他打算明天让罗莺试试。
晚饭吃过后,张伯才透露出了点儿内幕。
新年马上就要到了,家家户户都要祭祖,他们家也不例外,恰好村长家有个老太太近期身体不太行,胡三太奶说过,她快走了,每家人都要派一个去抬棺。
丽丽还小不能去,张慧萱身体又不好,抬不动,张伯希望陆言礼能替代张慧萱。
陆言礼一时没答应。
他还不知道这个村庄祭祖的流程,万一自己贸然答应,结果是送死呢?
“太奶奶同意吗?”他反问。
这句话把张伯问住了,半晌,他急匆匆站起身,看样子明显打算进堂屋。
张伯家条件不算好,吃饭的屋子在厨房隔壁,电线吊着灯泡悬在餐桌上方晃悠,刺眼且昏黄。丽丽坐在上首,就在张伯站起身的那一瞬间,她开口道:“不用问了,他可以去。”
大风凭空刮过,属于狐狸的腥味扑面而来。此刻,她的表情完全不像个六七岁小女孩,声音同样尖细柔媚,眼尾狭长往上翘,直直地注视着陆言礼。
“你代替他去,这是太奶奶的意思。”
电灯泡晃晃悠悠,照出她身后的影子,脑袋上,两只竖起的尖耳朵格外明显。
陆言礼心一沉,改口答应下来。
丽丽这才恢复了普通小女孩的模样,蹦跳离开,陆言礼注视着她留在地面的影子。
又恢复了小女孩的正常形象。
既然他们需要自己代替张慧萱去祭祖,那么,在祭祖前,自己是安全的。至少他们会想办法保全自己。因此,陆言礼没有拒绝张伯留宿的邀请,张伯母替他收拾了一间客房出来,恰好在走廊最尽头。
“我们乡下就是这样,睡得早。这些天乱,你听到什么声音,别答应,别出来,知道吗?”张伯母正在收拾褥子,从床头柜里取出一盏油灯和一盒火柴,放在桌面,“晚上经常停电,你点这个也是一样的。”
话音刚落,电流滋啦两声响,房间内瞬间暗下去,一片漆黑。
“你看,说着说着又停电了,真是……”张伯母划亮火柴,小心地把煤油灯点上,一朵晃晃悠悠的小火苗亮起。
“谢谢,我会注意的。”陆言礼侧身让开门,好让张伯母出去。
临关上门前,他看见丽丽站在走廊另一端的尽头,她换了一条红裙子,手中煤油灯照亮了雪白小脸,长头发散下来,一双黑漆漆圆眼睛直勾勾冲着他所在的房间看。
不知是在看他,还是在看她的奶奶。
见陆言礼发现了自己,丽丽拉开身侧房门走进去,木质房门轻轻晃动。
不一会儿,张伯母跟着走进那间房,房门关上。
陆言礼同样关上了房门,坐在床沿。他正要躺下时,房间右侧泛黄的窗帘上,浮现出一个模糊不清的黑影。
这间房在整间屋子的最右边,隔壁并没有其他房间,窗户对着后山,张伯母之前给他说过,为了防止后山一些虫子之类的东西跑进来,这间屋子的窗户是封死的,还特地罩上了厚厚的窗帘,平常都是打开门来通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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