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之前的尖叫已经充满了苦痛,这时候的就简直是深到刻骨的恨意。
那喊叫撕扯到了毛骨悚然的非人程度,金合欢母体的五官彻底扭曲了。顾浅松了手,杨桃也慌忙躲开。火势飞快地上窜,金合欢母体的全身转眼就沐浴在了火中,嘴里含糊不清地叫嚷着什么字眼。
她跌跌撞撞地胡乱向前走去,像是想摸索什么来灭掉身上的火苗,却始终一无所获。直到她已然通身焦黑,脚后跟突兀地被什么一绊。
殊不料绊倒她的正是那道狭长裂缝的底部,恍惚间,金合欢整个身体都向外栽去,再然后,脚下一空。
尖叫声划破了这一片的天空,和她一同坠落而下,渐渐地再也听不清楚了。
杨桃抹了把也不知道是火熏出来还是吓出来的汗,紧忙把那根还燃着的火把往下一扔,拽出几块厚棉布来扑闪着灭火。
顾浅眯起眼,望着金合欢母体一脑袋栽出去的方向,确认她是不可能回得来了。
还是得感谢杨桃的囤积癖。
她原本还担心自己的想法没有传达过去,但现在看来,对方很好地领会到了她的意思,摸着黑用包里的木棍和绷带临时扎成了这么个土火把,再浇上燃油用她那锅子一点火,最后成功地派上了用场。
火焰在杨桃的踩踏下灭了下去,后者也这才松了口气。这一番惊险的折腾下来,杨桃都快脱力了,她回头问道:
“浅姐……你怎么知道她弱点在眼睛中间那儿的?”
就算是她也能看得出来,如果只是被火烧到,金合欢不可能会表现得那么痛苦。
“还好。”
顾浅沉吟了下。
“我之前真以为‘新人类’是杀不死的,但一旦开始留意后也不算很难发现,她跟我打的时候一直有意无意地护着那里——也可能是之前有点心理阴影?”
心理阴影啊……
想起金合欢一开始那恨劲儿,杨桃哭笑不得地咧了咧嘴,心说不愧是她浅姐。但她转眼一抬头就被对方衣服上那深色污渍吓了一跳,想起顾浅的伤,赶紧又去低头翻包袱里的纱布和药膏。
“来来来,”她催促道,“先把伤口处理了。”
和绷带伤药一起被掏出来的还有支小手电,顾浅也就是知道她还有备用的才会把那手电筒扔出去。虽然这比原来的那支小了点也暗了点,但总归能用。
肩膀扎得不深,胳膊也见了血但到底隔了层绷带,这会儿止血倒是不难。消过毒后,顾浅看着杨桃扎好绷带,手里来回地把玩那只小手电筒。
“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她突然问,“你想听哪个?”
杨桃:“……”
这种不详的预感是怎么回事。
“……坏的?”她小心翼翼地问。
顾浅一个字也没说,只把那手电筒的昏暗光芒直直往上一照。
杨桃登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那细细长长的“茧”,何止之前垂落在她们面前的那一个?
那只绿叶包裹而成又被金合欢啃开的长茧,缺口处还在不住滴落着残余的粘液。而放眼望去,就在中央那根不知通往何处的粗藤上方,密密麻麻地悬挂着的茧状物,往保守了说都是数以百计。
杨桃头皮快炸了,不寒而栗的感觉让她起了一胳膊的鸡皮疙瘩。
她们只是对付金合欢都废了这么大的劲儿,要是这么多怪物一股脑地涌上来……
“好消息是,”顾浅接着说,“这些家伙未必都有金合欢那么强。”
杨桃皱起了眉。
“她是在死过一次后……相当于又进化了?”
顾浅点点头,“反正据她所说,十有八九是这样。”
如果没有猜错,恐怕新人类所谓的“不死”,分为两种含义。
一种是外在的不死,只要受伤就能迅速愈合,这一点和她们遭遇过的鬼族很有些相似之处。但就像鬼害怕被破坏眼睛,新人类也有各自在不同位置的“生长点”,那就是它们的弱点。
另一种才是真正区别于鬼的“不死”。
即便是被攻破了“生长点”,它们的精神——或者说得再通俗点,灵魂——会再回到这棵被金合欢母体都称为“母树”的巨树里,在茧里重新孵化出来。非但如此,死去的新人类在重获新生后实力也会再上升一大截。这才是真正的可怕之处,对于这群怪物来说,死亡并非终结,而是新的开始。
往坏了想,金合欢是被烧死了,但也许用不了多久就又会在某个茧中等待着迎接新生,等到那个时候……
所以,在那之前,她们能做的事只有一样。
——抢在金合欢母体复活前,想方设法地破坏掉这棵供给养料的母树。
已经不用再多说什么了,顾浅踏上了那唯一一根通往深处的粗大树藤,杨桃一声不吭地跟在后头,一步步走得极为谨慎。
走在诸多的叶茧之间实在让人忐忑难安,杨桃的后颈都出了一层薄汗,生怕哪个茧会如当初那只一样突然孵出个怪物来。
她的视线突然停住了。
“浅姐,”憋了半天,杨桃还是忍不住小声说,“你看那是什么?”
顾浅闻声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了她紧紧盯着的地方。
那是一只离她们最近的茧,夹在一层层绿叶缝隙里的那点白色,熟悉得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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