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缓缓张开嘴。
苏静云见状,忙舀了盐糖水喂过去。
一碗水说多不多,一勺勺喂起来却很费事,但苏静云没有半分不耐,一点一点将那碗盐糖水都喂了进去。六皇子说不出话,苏静云便也不再出声,屋里静悄悄的,只偶尔有瓷器碰撞的脆响,却自有一股温馨的气息。
期间元宝来了一趟,愣是在门口站了半晌,才进来想要接替喂水的差事,被苏静云推拒了,没一会儿又被言明指使着去跑腿了。
眼下所有参加狩猎的人都被带去审问,六皇子出事时身边的人更是重中之重。如今不过一.夜的功夫,暂时都还没回来,导致身边儿可差使的人就只剩下元宝一个,至于其他人,言明并不信任。
许是一碗咸糖水下肚,六皇子有了几分力气,动了动嘴,道:“让你忧心了。”
声音气若游丝,却被侧耳倾听的苏静云听进了,下一刻,她眼皮一眨,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六皇子动了动手,想要抬起手却不得力,只得吃力道:“莫哭。”
苏静云不想哭的,可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掉,看到六皇子重伤的时候她没有落泪,帮着言明给六皇子处理伤口的时候她没有落泪,在床边守了一宿的时候她也没有落泪,可那不是不想哭,只是不能哭、不敢哭,眼下却再也忍不住,伏在床边,失声痛哭:“殿下能醒来,真是太好了!”
六皇子的眼底满是懊悔和心疼,暗自决心,再也不让她这般替自己忧心了,再也不能让她因自己落泪。
……
瑶妃问道:“刺杀宁昶的是前朝余孽?”
皇上一脸愤怒:“正是那帮余孽!贼心不死!竟敢胆大包天来行刺!”
“皇上,为了此番大比,您调动了大批御林军前来协助守卫,整个西山猎场守备森严,他们又是如何进来的呢?”
皇上道:“是他们买通了守卫,趁着这次大比,混了进来。”
瑶妃张了口,正要继续说话,却听皇后道:“瑶妃妹妹,你也别怪皇上,那帮子余孽成天儿不干正事儿,就搞这些蝇营狗苟的事儿,原本西山守卫就有不少人,再加上御林军,这人多了,总有那么些个斗胆包天见钱眼开的。但也只是个别,否则也不会才混进来小猫三两只。”
素来与皇后针锋相对的淑妃,这一回却道:“皇后说的在理,眼下最要紧的是宁昶的伤,既然言大夫医术高明,已经把人给救回来了,那就是不幸中的大幸,只要人没事,其他都可以往后靠。”
瑶妃笑了笑:“姐姐们说的在理,我原也是这般想的。只是,昨夜守着宁昶的时候,突然想起,此番大比,皇上本也是要去狩猎的,只是下轿舆时不慎崴了下脚,才没去成,若没崴那一下……”
原本还想着息事宁人的皇上突然就变了脸色,他怎么就忘了,他原本也是要狩猎的!
“这样一想,我便觉得此事还是要彻查清楚为好,万一那逆党并非只是为了来行刺皇子,而是冲着皇上来的呢?万一那被收买之人并非只是见钱眼开,而是有谋逆之心呢?”
皇上沉着脸,一声不吭。
皇后和淑妃心下一跳,看向瑶妃的目光带了几分说不出的意味。
瑶妃面容沉静:“往日里,宁昶被下毒陷害,那都是在宫里,后宫里的腌脏事儿素来不少,但再怎么闹都是内务,可此番行刺,却是外贼,以我愚见,皇上不得不防。”
皇上猛然起身,大步往外走去,看那架势,似乎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待皇上的身影彻底瞧不见了,皇后突然笑了一声:“我今儿才知,瑶妃妹妹也是有脾气的。”
瑶妃淡淡笑了:“我也是为皇上着想。”
淑妃冷笑:“说得真好听!”
瑶妃起身,优雅行了一礼:“两位姐姐,我还要去看宁昶,便先告辞了。”
皇后摆摆手:“去罢。”
等人走远,皇后挑眉看向淑妃:“你倒是胆大。”
淑妃冷哼:“皇后莫要空口白牙污蔑人,我可不会对病秧子下手。”
“也不知他成了病秧子是谁的手笔。”
淑妃道:“这我还真不知,皇后难道知道?不如告诉我?”
两人对视,针尖对麦芒,彼此审视,心里却在思量:莫非当真不是对方做的?
……
膏药被揭开的时候,六皇子疼得脸色惨白、直冒冷汗,喉咙里发出细微的抽气声,苏静云看着不忍:“老师……”
言明手脚麻利撕开膏药:“不疼记不住教训!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身子骨儿,狩猎这种事儿也去凑热闹!不听劝,活该!”
话虽说得硬气,言明却还是取了银针,替六皇子施了几针,减缓他的痛苦。
苏静云仔细打量伤口,伤口是她亲手缝的,针脚有些歪斜,并没有渗血,也没有裂开,不过一.夜的功夫,竟隐约有愈合的迹象,言明的膏药实在是好。
言明将新配的膏药取出来,不同于昨日的淡绿色,而是黑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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