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肃看楚拓风喝,直接吐了。
他就不明白了,明明都是上等中药熬制出来的,怎么能熬出来一股子屎味儿?
就连楚拓风自己,刚灌进去就忍不住想要吐。
愣是死死咬牙,忍得额头青筋暴起,这才将想要吐出来的欲望憋了回去,闭上眼运功调息,依靠内气主动调息伤口。
半个时辰之后,辰肃再次端药进来,“王爷,有效果吗?”
谁知刚一推门,就看到自家王爷已经坐在了床边,运功打坐,吓得他立刻冲了过去,将自家王爷给扶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感叹道:“我滴个亲娘诶,就算是仙,也不能刚能动就坐起来啊,王爷你别把自己的命不当命。”
楚拓风的额头满是汗珠。
他自然知道现在坐起来很是勉强,但是只有坐起来,他的气息才能顺畅调息,为了能快些行动,他不得不如此。
“药呢?”楚拓风及其虚弱的开口。
辰肃咬了咬牙,有些心疼的将药端了上来:“不是我说,王爷。那本册子上也说了,揠苗助长的事儿可要不得,您这一次急于求成,恐怕会伤到自己,就不怕日后留下什么后遗症?”
楚拓风看着那药,嘴唇苍白的笑了笑:“无妨,本王信她。”
“慕宗主?”辰肃皱眉:“信他个鬼,他现在人在哪儿都不知道。”
楚拓风不解释,只是咬牙笑了笑。
他信的是沈青弦,是沈青弦告诉他,用真心可以换来真心。
这一次,他用心了,希望下半辈子若是出了个三长两短,沈青弦还能念在今日的情分上,跟在他身边照顾他。
若是沈青弦知道楚拓风这么想,只怕要无奈的苦笑不得。
大哥!
别看不起我手腕上这个高科技好不好!
当初腿都能给你治好,这点小毒性对我沈青弦来说算什么!
当然,虽然毒性不大,但是这药后劲儿很大。
也不知是不是楚拓风太心急的缘故,差点走火入魔,要了他的命。
这一夜,对于常人来说,不过是睡一觉就过去了。
但是对于楚拓风却极为漫长,没人知道他在垂死的时候是如何挣扎的,没人知道他的梦里看到了什么才支撑他醒了过来。
等到第二日方玉娇过来给他换药的时候,楚拓风已经换上了深黑色的劲装。
吓得方玉娇一碗药毫不意外的碎一地,她立刻上前接过楚拓风的手,认真诊脉道:“连上了,不过不是你的骨头,是你的气。”
楚拓风难得恢复风发的意气,扬起唇瓣笑了笑:“那就证明我可以走了。”
“胡闹!这简直是送命!”
方玉娇急了,她没见过这么想去送死的人,作为大夫,她最讨厌就是这种不惜命的:“王爷,你是不是没听懂我说的话,现在能支撑你起来的根本不是你长得骨头,而是你吊着的一口气,这口气虽然能让你站起来,但是会夹在你的两个碎骨之间,延长长合的时间,会让你更危险!”
这还是她头一次气的脸色涨红,“到底是谁想出来这么要命的方子!这都是歪魔邪道!!!这不是在救人!这是在害人!!!”
现在是站起来了,可后来呢?
看着楚拓风那一脸淡然无所谓的模样,方玉娇气的浑身发抖,却无处发泄,只能狠狠的道:“别怪我没提醒。王爷你用的这个方法是一个死招!你是靠着一口气站起来的,就意味着这口气不能断!不能被人再次重伤,不能晕倒,就连最基本的睡觉都不可以!!”
楚拓风目光平静,却极为认真的说着:“本王知道。”
“知道还胡来!”
方玉娇彻底炸了:“疯了,简直疯了。我都不知道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她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一个抓狂的疯子,恨不得把眼前的人打一顿。
“你知不知你是人!不是神仙,也不是什么妖魔鬼怪!哪儿有人会不睡觉的!别说救她了,你死在半路上都有可能。”
楚拓风深吸一口气,目光深邃的看着方玉娇,勾起嘴角,打断道:“可你们方家不是有药吗?”
方玉娇一愣,脸色发白的摇了摇头:“没有。”
楚拓风不以为意,目光认真而郑重的道:“本王知道你有,放心,这药的钱,本王不会少。”
“这不是钱的问题!”
方玉娇气的头都晕了,“我看的出来,阿弦很在意你。既然她把你交给我,我就必须保证你的安全,她是我的恩人,我不想让她失望。”
楚拓风笑了,这一次不是微微的勾唇,而是发自内心的深笑。
听到方玉娇说沈青弦在意他。
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值得。
“阿弦会活着回来,我也会!马车已经备好了,后会有期。”
明明身受重伤,但楚拓风却似乎正是春风得意。
看的方玉娇心中发颤,不禁痴痴的问着:“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竟然能让人不要命!”
她长叹息一口,快步回了自己的房里,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马车边,喘吁吁的将一个纸包送了上去:“里面三种药,犯困的时候吃黑色的药丸解困,平日里用白色粉末兑水补充体力。还有一个……”
方玉娇无奈的咬了咬牙,抬眸道:“还有一个,是冰天雪莲,哥哥之前用冰天雪莲做的药剂都拿来了,雪莲能提升人的内力,但也会加重你的负担,不到万不得已,别轻易使用。”
楚拓风接过那包袱,点了点头。
这是他作为王爷第一次对人拱手,认真道:“多谢。”
方玉娇深吸一口气,以前做梦都希望能让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对自己低头。
可没想到今日感受到了,却并想象的快乐。
反而还觉得有些不开心。
马车渐行渐远,方玉娇无奈的回头。
而马车里的人,从包裹中拿出一张脸皮面具,认真仔细的贴在了脸上。
又看了看包裹里那个让户部尚书做的假文牒,心里期盼到:“阿弦,一定得撑住,我来了。”
楚拓风一走,辰肃这边也开始换上了行装,穿上了当初他来时穿的那一套“北王”的衣服。
身后跟着接近百人的队伍,扬长行至边界,大手一挥:“出发!”
皇城内,皇宫那边传来了消息:“皇上,北王似乎并没有进京,而是选择直接去皓澜了。”
“皓澜?”
皇帝双目一沉,眼底透着冰冷与狠毒:,他知道朕会在京城等他,所以他想去皓澜搬救兵,哼!他还真是会算计。”
皇帝眼神一愣,回头道:“澈儿,让你打听的消息可打听到了?”
楚澈虽有千般不愿,却也不得不低头:“儿臣已经打听到了,皓澜国大皇子已于七日前回去解除了二皇子禁足,如果皇叔真的要去找祝二皇子,也不是不可以。虽这是我们苍月的私事,可若是皓澜皇子出面,我们还是要顾及一下皓澜的面子。”
皇帝紧紧咬牙,双目阴狠道:“我们苍月可不是他们皓澜想干什么就能干的!朕要处置沈青弦可由不得他!”
皇帝狠狠一拍桌子,抬头恶狠道:“对了庭司怎么回事!朕让他处置沈青弦,怎么到现在都没有音讯!”
楚澈有些为难的勾了勾嘴角,尴尬道:“庭司的张大人出事了,就在前两日处置沈青弦的时候,被红色蚂蚁咬伤了下肢,恐怕……张大人最近是没办法再审理此事了。”
其实他这么说已经算是委婉了。
确切的说,已经是庭司的张大人被蚂蚁咬断了根,怕是这辈子都无力再回去当官儿了。
楚澈思考这张大人如何倒霉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一个沙哑的女人声:“那都是沈青弦使的计谋,之前在医宗学堂时,她就没少用这种伎俩。”
“护驾!”
楚澈见到一个穿着黑斗篷遮住脸的女人进来,吓得立刻抽出悬挂在一旁的佩刀,挡在自己的父皇身前。
皇帝满意的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笑着抬手道:“澈儿你先出去吧,这里没你什么事儿。”
楚澈虽有怀疑,却还是相信了父皇的话,收下佩刀,十分严肃的打量着面前的女人。
虽然看不到脸是什么模样,但这双眼睛,却觉得似曾相识。
特别是他看到了那双眼睛方才有一瞬间的颤动。
但他也没多想,他立刻快门而出。
御书房内又恢复了本该有的平静。
苏羽柔微微欠身道:“见过皇上。”
皇帝看着苏羽柔,勾起嘴角轻笑道:“朕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找沈青弦报仇,既然那张廖完不成朕的旨意,朕让你去也无妨。不过现在可别杀了她,楚拓风还未除,朕留着她还有用。”
苏羽柔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请皇上放心,我好歹也是医宗的人,能让她痛不欲生,就绝对不会让她死!”
让那个贱人死是便宜她。
她一定要让沈青弦受尽屈辱,这样才能平复她的心头之恨。
第230章 阿弦,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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