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沈青弦早早的就从床上爬了起来。
借着宗学堂公休的日子,她将整个卧房翻箱倒柜的找了一遍,最终是皇天不负有心人,让她在一个话本中,找到了一张纸。
那张纸上面记录的东西并不多。
只有日期和金额,看上去应该是个账目表。
什么账目要藏在画本子里?
沈青弦不用想也知道此物与幻离散有关。
只是这上面的数字,让她有些意外。
按理说走私这种毒药为的应该是牟利才对。
但这张金额上的利润却是个负数,只有支出,并没有回报。
难不成她另有目的?
沈青弦从哪个账目上看到了一个印章。
印章似乎是一个地方的名字。
“悦风楼。”她皱着眉对着日光仔仔细细的辨认,听上去像是一个酒楼。
如果按照地名来找,想来并不困难。
沈青弦不想耽搁,刚吃过午饭便立刻溜出了沈府,在街上打探了过去。
谁知这悦风楼并不是个什么隐秘的地方,更不是什么酒楼。
而是一个勾栏子。
而且这个勾栏子她竟然还去过。
那便是穆老八开设在城外的风月场所,当初有个好听的名字,叫悦风楼,结果穆老八嫌弃太浮夸,愣是摘了牌匾,弄成了无牌会所。
难不成原主与穆老八有什么关系?
沈青弦带着怀疑与打量,朝着悦风楼走去。
到底是风月场所,白天来自然没有上次晚上参观那般热闹。
一竖高楼被环形的土楼所围住,看上去反倒有了那么几分客家民宿的模样。
沈青弦刚一过去,就被门口两个正在打哈欠的男人给拦了下来。
一个瘦的跟个柴一样,一个有胖的像个球,恋人对着沈青弦一顿上下打量,最后嫌弃的摆了摆手:“去去去,这不是你们良家女该来的地方。”
沈青弦连忙挤出一抹笑意,眼神故作讨好道:“两位大哥通融通融,我是进来找人的。”
说着就从袖子里拿出来拿出两锭银子,用胳膊挡着瞧瞧往那二人怀里塞了塞,含笑道:“我不捣乱,找到人就走。”
两个男人顿时面容变色,立刻笑了出来。
乐呵呵的拿着银子在手中掂量,挑眉坏笑道:“来逮自家情郎的吧!小两口别吵架啊,男人来这种地方发泄很正常!”
沈青弦连忙挤着笑容点头:“是是是,不吵,我就劝劝他,劝完就走。”
沈青弦一边说一边加快了脚步,凭着上一次来过的印象,很快就从篱笆附近绕过了人口众多的地方,直接找到了土楼的内侧。
按照惯例,这土楼最深最隐蔽的一间屋子应该是给老板用的。
她朝着四周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只见周围没人,这才试探性的轻轻推了推大门。
“诶,开的?”
门只是轻轻搭着在,并没有锁上。
她第一反应便是里面有人,但偏偏里面一扇屏风将门与内屋隔着,她看不到里面的景象。
故而她又在门口站了站。
若是里面有人,听到声音自然会问出来。
可偏偏什么动静也没有,里面格外安静。
“没人?”沈青弦带着几分怀疑,悄悄走了进去。
此处的摆设确实与其他房间有所不同,其他的房间只有床与桌椅,而这里却又暑假和柜子,看上去确实是幕后老板所居住的地方。
没人也好,她也能偷偷查一下。
沈青弦立刻钻了进去,看了看敞开的后窗,心里泛起了嘀咕。
她不会武功,又这般贸然潜入,被人发现了自然是一顿追赶,她还得预留逃跑的时间才是。
看了看那啥窗户,见跳下去应该死不了,这才思索了一下,将门给反锁上。
只听见砰的一声,那把锁突然合紧。
沈青弦顿时神经一蹦,她明明才刚碰上去,根本没用力!
但她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了,立刻在书架上翻找起来。
书架上的书特别多,大到天文地理,小到画本故事,一应俱全。
但翻看了这么久,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得到,反而让沈青弦意识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这间房子,不是穆老八的!
穆老八是个彻头彻尾的山匪。
当年发了一笔横财,才金盆洗手,开了勾栏子。
他根本不懂什么天文地理,只怕连大字都不一定认识。
而且这房中的摆设更是莫名的清雅,实在不像是一个山野粗人能置办出来的地方。
但也正因为如此,沈青弦更是相信此处有秘密。
她一路从翻找到屏风后面的床榻。
连枕头下面都不肯放过。
伸出手一点点的摸索起来。
可就当沈青弦摸到床榻时,突然身子僵住,眼睛瞪得死大。
深色的瞳孔间,写满了恐惧。
这床,是热的!
这里刚刚还有人睡过!
沈青弦只觉得背脊发凉,刚想要逃跑的时候就听到背后传来那带着笑意的声音:“继续找啊,怎么停下来了。我还想看看,你在找什么好东西,如果不是很重要,我送你也未尝不可。”
沈青弦身体紧绷的厉害,就连身上的鸡皮疙瘩也跟着冒了起来。
她右手按着左手准备随时打开芯片做出反击。
却又在她刚想取出毒药的一瞬间,那人又开口说道。
“你可让本皇子好找,这么久没见,你竟然一句想念的话都不说。”
沈青弦倏地转身。
只见祝非晏身着一件白色的亵衣,青丝散下,正翘着腿斜靠在小窗边的软塔上。
眼睛和嘴角都勾起了好看的弧度,正仔仔细细的盯着她,仿佛不肯错漏一丝细节。
沈青弦彻底愣住,瞪得溜圆的眼睛里,写满了不可置信:“祝非晏,你怎么在这儿!”
“这话本皇子还想问你呢!”祝非晏笑着起身,一点点朝着沈青弦靠近:“你一个女人,为什么出现在这。”
祝非晏一把就将沈青弦的左手腕给抓住,高高举起:“小家伙,别以为本皇子是傻子。右手藏在左手袖子里,你毒了本皇子一次,还想再来第二次么?”
说着,便勾起一丝坏笑,不顾她扭动与挣扎,将手朝着她的坐袖口伸了进去。
略微粗糙的大手在她的手腕处摸索着,倏地愣住。
“没有?”
祝非晏什么东西都没有摸到,毒药没有,匕首也没有。
反而他摸到的,是沈青弦手腕处嫩滑的肌肤,让他一瞬间冷在原地,又突然将手给松开,低头道:“得罪了。”
沈青弦连忙抽回了自己的左手,胸口因为紧张而快速跳动。
但当她在看向祝非晏时,眼底又有了更多的打量:“堂堂晧澜国皇子,竟然来勾栏子躺着,这是要做什么!”
祝非晏淡淡的笑了笑,胸前的亵衣松开,露出了他紧实而有肌肉的胸口,打趣道:“来勾栏子自然是为了女人,本皇子也是个男人?怎么?你还搞歧视?”
沈青弦垂着眸子冷冷哼笑了一声。
如果是之前,祝非晏这么说她自然会相信。
但现在,她根本就不信。
从第一次与祝非晏见面开始,祝非晏表现的就格外轻佻,甚至将她按在了柜子上,企图轻薄她。
但就在刚才,祝非晏将手伸到她袖子中时。
他却一瞬间的脸红了,并且极其迅速的将手收了回去,甚至很有自然的低头道歉。
这哪里像是一个轻佻之人该有的举动。
这是下意识做出来的反应,可以看得出来,其实他有很好的教养。
祝非晏看似散漫荒淫,实际上可能并非如此。
沈青弦抿了抿嘴,又摇摇头:“我怎么觉得大皇子并非这种放浪形骸之人?”
祝非晏微微一愣,眼底的那一份惊愕瞬间消失,又恢复到平时的随性:“那你还真是抬举本皇子了。本皇子来这儿自然是找乐子的。只是自从上次见了你之后,本皇子对你朝思暮念,以至于跟其他的女人都做不下去了,这才驱赶了外人,一个人宿在了这里。”
说到这,祝非晏又露出了一抹坏笑,一点点朝着沈青弦靠近,将她堵在了床上,圈在了臂弯下:“今日你主动送上门来。怎么,想本皇子了?既然你这么主动,门都帮本皇子关好了,那我若是不做些什么,是不是太对不起你了。”
沈青弦立马将祝非晏的手拍开,用眼神瞪了他一眼,眼底满是嫌弃:“恶心。”
祝非晏听到这两个字虽然微微一愣,但并没有生气,反倒是笑着摇了摇头,紧跟着一声叹息:“哎,小家伙。你这么说话我可就伤心了。好不容易才见一面,你竟然嫌本皇子恶心。本皇子都不嫌弃你刁蛮任性,你怎的还嫌弃起夫家来了!”
“放屁的夫家!”沈青弦是在忍不住,咬牙切齿的回怼了一句。
今日遇见祝非晏实在是意外,但祝非晏在这绝对不只是巧合。
他与这个悦风楼之间,一定有什么联系。
一想到原主房间里搜出来的纸,又再次看了看眼前的祝非晏。
不禁硬着头皮,挤着眉头,小声试探的问道:“你……和我以前可有什么关系?”
祝非晏突然笑了出来,蓦然将自己的额头抵在了沈青弦的额头上,笑道:“你想要的什么关系?夫妻?本皇子可以立刻安排!”
突然而来的大脸与温度让沈青弦步子不稳的退后了几步。
更是带着一脸的嫌弃与厌恶咬牙道:“轻浮!”
祝非晏嘟嘴委屈道:“方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不是本皇子并非放浪形骸之人嘛?”
沈青弦现在真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子,她方才怎么有他是正人君子的错觉!
沈青弦咬了咬牙,向来祝非晏与毒药一事可能真没关系。
若有关系,又怎么可能在只有他们二人的情况下还装傻充能呢?
“罢了,今日多有得罪,改日我再登门谢罪,今日就先告辞。”说完,沈青弦便立刻拱手要走。
却被祝非晏一个挪步将其拦下:“诶,慢着。本皇子的家远在晧澜国,你怎么登门谢罪?要不让本皇子用轿子亲自将你接回去?”
沈青弦一抬头就看到祝非晏眯着眼一副笑容满面的模样就来气。
她连忙推了推眼前的男人:“那就改日请你吃饭,今日我还有别的事,就不打扰了。”
说着,沈青弦便立刻拆起锁来。
奈何这锁怎么拆都拆不动,赌气间,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低头道:“钥匙给我。”
祝非晏此时的笑意更浓的,一点点的弯下绳子朝着沈青弦靠近:“亲本皇子一下,亲一下我就给你。”
“色胚!”沈青弦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头也不回的直接改道打开了窗户,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吓得祝非晏连忙冲了过去。
只见沈青弦捂着腰,一声不吭的从地上爬起,背影坚毅,只是动作有些滑稽。
祝非晏的嘴角扬的越发高了,深邃的眼底笑意愈发浓烈:“越来越喜欢你了,怎么办。”
第63章 亲我一下,我就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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