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他就喜欢这个调调?
费解,十分费解。
出师不利的阮枝决定去看看裴逢星的情况。
裴逢星倒是没闭关,脸色略显憔悴,来开门时眼睛还半耷拉着,仿佛没睡醒似的:“师姐?”
“你在忙吗?”
阮枝对上他的视线,就开始不自在,自从发生了沧州城外的事情后,她面对裴逢星就无法像以前那样自然,“我没什么急事。”
裴逢星眼眸抬起,看了她几秒,道:“我不忙,进来吧。”
阮枝进了屋,却不知道怎么说,总不能直说“你觉得你去刚顾问渊,胜算有几分”吧?顾问渊送信来的事要求保密,她不能完整地讲清楚来龙去脉。
裴逢星似乎一眼就看出来她的为难,静候稍许没等到她开口,便主动道:“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阮枝一边想着他实在是敏锐,一边道:“就是想着顾问渊的事,偌大沧州悄无声息地在眼皮子底下沦陷了,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裴逢星沉吟片刻,道:“这位前任魔尊之子,出身上似乎有点特殊,因此前任魔尊从未正式将他带在身边。但在前任魔尊陨落后,顾问渊曾有过短暂的掌权,所以即便他因魔界内乱出逃,并不意味着他没有可用的手下。沧州临妖界,顾问渊接管魔界后第一件事就是攻打妖界,明面上是为着魔界先前受打压而出气,实际上他能在这场讨伐中获得多少好处,外界无法知晓。譬如妖界割据的地盘丢失,又譬如沧州城中的暗线,或许不全是顾问渊一手埋下,而是他从妖界手中夺来的。”
阮枝目瞪口呆。
裴逢星见她沉默,不由地问:“怎么了?”
“你居然知道得这么多……”
阮枝不乏惊叹地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裴逢星如实道:“去打听了一点消息,再加以推测。”
阮枝不禁露出了凡人仰望大佬的目光:“这就是智慧的力量吗?但凡我有这个脑子,我出门都得横着走。”
裴逢星唇角略弯了弯,他笑起来的样子总是隐约带着几分腼腆的意味,含蓄而柔软。这表情仍停留在他脸上,却听他问道:“有人让你去做什么为难的事了吗?”
他好像有什么读心术之类的透视技能!
听到这句提问的阮枝一瞬间都想找个镜子来看看自己的面部表情管理,看究竟是不是这环节错漏出卖了她,以至于让裴逢星一猜一个准。
阮枝遵守着保密的承诺,死鸭子嘴硬:“没有。”
裴逢星也没有继续抓着这个问题不放,清淡的视线从她脸上移开,将桌上那杯早已倒好的茶往她手边推了推:“是锦春茶,应当合师姐的口味。”
“唔,多谢。”
阮枝品了一口,上好的锦春茶,泡制的手艺很不错,没有毁了这茶的本味,淡雅余香在口腔萦绕不散,“裴师弟的泡茶手艺极好。”
裴逢星于是又笑了一下。
他说了声“稍候”,起身去屋内拿了方锦盒出来,递给了阮枝:“师姐从前赠了我许多礼物,我却还未送过师姐什么,这是我的回礼。”
阮枝下意识要拒绝:“那都算不上是礼物,不过是举手之——”
“师姐。”
裴逢星将锦盒抵在她的手背上,将她的手臂顺势压下,略略倾身注视着她,满眼都被她的身影填满,“我不可以生气吗?”
这距离还不到让阮枝避开的程度,可是又确实比正常的交谈距离亲近。
阮枝眼睫轻扇:“……当然可以。”
裴逢星字句清晰地慢声道:
“可为什么,我表露出一次生气的模样,你就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面对我了。”
原来他都感觉得到。
或者说,他比谁都清楚。
比起压迫感,裴逢星这次的靠近更接近于包围感,是种非常克制又精于把控的润物细无声,不会令人不舒服,可是也绝对无法忽视。
阮枝避开他的视线。
裴逢星便轻声道:“你又躲。”
好像早就预料到,她的反应是会回避。
这寥寥的三个字让阮枝顿时羞窘起来,近似自以为的成年人忽然被指出行事不符合大人作风,幼稚不成熟。
很没面子。
阮枝想了想,将内心的想法道出:“比起我,你才是更难以面对吧。毕竟我真的对你出手了,你看着我的时候,难道不会觉得很矛盾么。”
裴逢星听到这个答案,没有被挑起回忆的愤怒,他眼中投映着清润的光,平静而理所当然地道:“可是我生过气了,已经没事了。”
阮枝:“……你这个气生的是不是有点草率了。”
裴逢星眉眼弯起,退开些许将锦盒打开,里面躺着一枚红绳编织的手链,点缀着一颗赤红的小珠子,除此之外并未更多装饰。
“既然今天彻底说开了,师姐同我和好吧。”
裴逢星将手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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