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承认，长泽绫的阳谋还是很有效果的。
    所有精力都被榨干，血液只往脑袋里流，此时此刻陈林芝的思绪格外清晰，对于面前的瓦伦蒂娜仅仅只是欣赏而已，提不起太多想法，也不敢产生太多想法。
    求而不得才会着迷，而他身边从不缺少美女，久而久之免疫力早已强到惊人，哪怕天仙来了也很难让他拜倒在谁的石榴裙下。
    陈林芝正在猜测对方，是不是真的以为自己已经看上了那两家航空发动机制造商的技术，实际上类似的技术比较多，比如英国的罗罗公司、美国印第安纳州的艾利逊发动机公司等等，乱七八糟一大堆可入手目标，而且价格并不高，也比这些俄罗斯企业更稳定。
    他那架湾流私人飞机，用的就是英国罗罗公司的产品。
    当年老劳斯莱斯公司被拆分为发动机和汽车两家公司，实际上采用同一款商标，所以在飞机发动机上看见两个“r”组成的商标图案，丝毫不必意外，虽说劳斯莱斯不生产私人飞机，但却在飞机发动机制造领域占据着很大一份市场份额。
    这会儿陈林芝甚至有心思走神想着，如果把湾流宇航公司和劳斯莱斯汽车品牌合并，再兼并一家游艇制造商，一家超跑制造商，统一都用劳斯莱斯这个名字，能不能衍生出一个多元化的超高端奢侈品品牌。
    品牌的高附加值有多厉害，陈林芝早已有所了解，说不定还能往房地产、酒店和度假村、手表等等行业扩张，毕竟劳斯莱斯品牌在过去大半个世纪时间里都是高端的代名词，有钱人就吃这一套，这样的生意能让人觉得很酷，借助现成的品牌影响力能够省下不少事。
    之所以面临可观的利益，仍然能够保持足够的清醒和理智，原因还不是因为陈林芝现在太有钱了，足以冷静分析诸多诱惑。
    就像长泽绫所说的没必要蹚浑水，能够挣钱的地方确实太多，而现在的俄罗斯俨然就是个“雷区”，一不小心就会惹火烧身，况且汇率方面也不划算，这些都是让陈林芝打退堂鼓的理由。
    卢布汇率高，有坏处的同时也有好处。
    从各方分析调查结果来看，价值虚高的卢布如今才是最值得出手的生意，早前陈林芝曾在麦肯锡咨询公司花了数十万美金购买一份调查报告，上面也注明了卢布存在极大的下跌空间，总体来看目前俄罗斯的改革过程并不顺利。
    当初老戈的确打开了经济市场的大门，但是他没有考虑好自由市场在苏联是否能够行得通，苏联长久以来一直都是计划经济，突然的自由经济市场打乱了苏联的经济模式，反而开始喘不过气来。
    但这对于习惯操作资本流动的外国资本来说，无疑是一种有利的契机，他们开始插足与苏联的经济市场，国外的资本涌入，银行和投资家遍地走，一夜之间苏联几乎开始被外国资本侵占。
    站在陈林芝的角度来看，明显是步子跨大了，许多率先崛起的富人背后明显带有国际游资的影子，反观对岸慢慢悠悠的改革，虽说过于保守，可两条腿走路的公私有制并存模式，确实走出了一条最适合自身的发展道路，避免掉进国际资本的陷阱里，限制游资进出更是一招妙棋，营造出相对稳定的发展空间。
    聊天期间短暂走神，陈林芝这时忽然问道：“老实说我最近手头也不宽裕，虽然赚了不少钱，但是花钱的地方更多，如果我选择跟你们合作，比方说想要收购……尤科斯石油公司，有没有可能以从银行贷款的方式进行？当然了，给你们的佣金不会少，也就是说我出资一部分，剩下的先从你们那的银行贷款。”
    单从陈林芝脸上，几乎看不出什么。
    有钱是一回事，现金流又是另一回事，对于这个问题瓦伦蒂娜丝毫不觉得意外，嘴角上翘回答说：
    “当然可以，别拿老眼光看待我们，实际上现在的俄罗斯和其他地方差别并不大，该有的交易模式几乎都有，银行贷款环节我们也能帮忙完成审批，之前还有其他人也看中了规模最大的尤科斯石油公司，它每天能够生产一百七十万桶原油，如果你想拿利润去偿还银行欠债，确实是个好主意。”
    “其他人看中了，最后为什么没能成交？”陈林芝抓住了问题的关键，直接问道。
    可能是为了表示诚意还是别的什么，瓦伦蒂娜完全没有遮遮掩掩的意思，解释说：“因为它有二十万职工，而且不会允许大规模裁员，那些工人们的观念还停留在苏联时代，如果辞退他们会产生无法预料的后果，这是官方不会允许的，同样也会影响到正常生产。前一位潜在买家的报价太低了，很可能是觉得我们在能源市场上被打压，想要开辟新的市场份额不容易，所以只有些炼油厂会对它感兴趣，想要打通产业链。”
    两个弊端，一是人工开支过大，二是市场前景不明朗。
    苏联依然处于美国发起的经济制裁和封锁中，虽说对宣布脱离的俄罗斯有所支持，可却显得没什么诚意，很有一棒子打死不留后患的意思。
    陈林芝当然清楚国有企业人员臃肿的弊端，可假如能够以卢布计价，约定到时候再以卢布还款，站在投机的角度来看，短期内这家石油公司是否挣钱根本无关紧要，稳定撑到卢布大幅贬值就可以了。
    需要考虑的环节太多，对于这家石油公司的价值，陈林芝也不够了解，目前以试探性的摸索为主，今天过来前并没有做出详细的规划，更没有不计代价也想拿到手的投资目标。
    倘若换成其他投资方，很可能就会因为数倍，甚至是十多倍的利润前景冲昏头脑，然而这样的盈利率在陈林芝眼里，最多只能称得上马马虎虎，随便去硅谷挑几家上市公司，或许在同样的时间段里就不止这么点盈利。
    陈林芝不着急，瓦伦蒂娜表面上同样不急。
    等正餐被送上桌，继续听她推荐起优质资产，涵盖银行、航空公司、能源和矿产、造船厂、汽车公司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