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硕肚子饿的不行。
    夹着一块糖醋排骨塞入了口里，眨巴了几下，牙齿剔除了骨头后抬头。
    “嗯！老哥，你这儿的饭菜正点，味儿吊打了我们学院食堂。”
    白云鹏表情凝重：“江硕，咱们聊正事，不聊饭菜。”
    “你不会是想在老哥生意爆棚的时候，突然暴打我一下，让我回到解放前吧。”
    “还是你自己打算吃下级市场了？”
    白云鹏把自己说得紧张了起来，手上捏的这份合同，有一条对他非常不利的条款。
    那就是江硕让他弄个独家，意思就是你只能从我这里拿货，不能再从别人那边拿。
    无论是哪个行业，任何直接面对客户的零售商，都不愿意把自己的货源卡死在一家。
    不然就等于把脖子送到了人家跟前，让人家掐着。
    人家想怎么捏你就怎么捏你。
    江硕也不着急，擦了下嘴巴。
    看了看外头的古玩市场说：“老哥，你认为中海赌石市场蛋糕有多大？”
    白云鹏对江硕有了一丝的警惕：“大不大，要看怎么开发。”
    “这玩意儿很难说。”
    江硕看这家伙不愿意说真话，白了他一眼：“行了，我没兴趣吃你这块蛋糕。”
    “你别看我给你绑的紧箍咒，你也看看我给自己约束的条款。”
    “你只能从我这里拿货，同样中海我也只给你供货，这是相互的，你并不亏。”
    “有吗？我看看。”白云鹏往后面看了看合同。
    心情一下子放松。
    又很是不解地望着江硕：“你是不是有了什么新玩法？”
    江硕于是讲了一遍自己的构想。
    东南亚这条财路既然没想放弃，那么就玩正规，玩大点。
    白云鹏是自己的下级经销商，意思就让白云鹏也跟着自己把盘子搞大。
    别老守着这一个圈子，怂恿他吞了整个中海的赌石市场。
    你吞了，等于也是我控制了中海赌石市场的货源。
    到了最后会出现这样一个景象。
    东南亚那边，其他矿山老板的货在中海卖不掉，只能来求江硕。
    江硕心里明白，唐叔的矿山开发不了一辈子，估计也就是一两千万的体量。
    完了，他又要需要另外找货源，倒爷吃的是信息差，容易翻车，被上下家抛弃。
    可是我手里捏着和白云鹏的合同。
    你想把石头卖到中海，你就必须通过我。
    白云鹏也会因为这个合同，无法绕过自己，那么这条财路，就稳了。
    完了后，白云鹏凝重了起来：“兄弟，赌石市场水深的狠。”
    “其中还夹杂了不少见不得光的势力，你给我头顶上盖了这么大一个梦想下来，也是想把我往火坑里推啊。”
    江硕笑着摇头：“火坑？老哥，从你踏入这行，你不应该早有心理准备，明白自己要面对什么吗？”
    “你不这么做，迟早有人也会这么做。”
    “我实话和你讲吧，中海已经有好几个赌石老板找到了小郝，明确地提出让我们也给他们供货。”
    “这个世界从来不缺资本，但缺好项目，人家看你场子里日进斗金，必然要吃你。”
    “你难道一点的危机感都没有？”
    一听有人找江硕他们，白云鹏精神本能的高度紧张。
    “江硕，咱们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这几个月下来，咱们合作的还算可以吧，我也没有拖欠过你钱吧。”
    “你可不能这么做啊。”
    江硕点了根烟：“我要是有想法背后玩你，我还会把这份合同拿到你面前吗？”
    “老哥，我实话跟你说，我虽然是倒爷，但我也是个有梦想的倒爷。”
    “你要是匹配不上我追寻梦想的脚步，那我真只能去找愿意和我玩的人了。”
    “还有，你告诉我，你有损失吗？”
    最后这个问题，让白云鹏梗在了原地。
    仔细一想，如果不是江硕帮他拉回来的这几车货，他这场子还真只怕早就倒闭了。
    气氛一下子凝重了起来。
    白云鹏也放下了筷子，点了根烟。
    一根烧完接第二根。
    连续烧了三四根后，白云鹏心里有了决定。
    拿着笔直接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名字。
    拍在了桌子上：“江硕，老哥信你这个人！也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江硕白眼：“别，千万别认为这是你在我面前卖人情。”
    “老哥你本末倒置了，我的经销商选择余地很大，而你对于自己的上游选择几乎没有。”
    “你应该感谢我才对。”
    边说着边扯过去了合同，同样写了名字。
    一人一份。
    白云鹏一脸的郁闷。
    怎么都感觉被江硕逼着卖身了。
    问题是，就算卖身了，这鸡贼还想让老子感谢他。
    最要命的是，细想之下，老子真要感谢他。
    闷闷的把合同收好后说：“我白云鹏做事不是小气吧啦的人。”
    “你既然想玩大的，我跟上步伐，明天我就去看档口。”
    江硕把合同随意地塞进了自己口袋起身。
    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几个泡沫盒，嘀咕了句：“吹牛不打草稿，你不小气，老子来了你请我吃外卖。”
    “好歹也是帮你赚了大几百万的人，下次你去财院了，老子不带你去挤食堂我倒立做仰卧起坐。”
    白云鹏愣了下，不干了：“江硕，你别看这是外卖，这不是普通外卖，这是福悦楼的饭菜，就这几个菜花了我上千…”
    “行了行了，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学校去了。”江硕没搭理他，摆了摆手出门。
    白云鹏背后憋得很难受地起身相送。
    …
    回来后，又给郝建国打了个电话。
    郝建国第二天早上又帮郝英洗了罩子后，收拾了东西，赶紧离开了郝英的魔爪。
    江硕同样也给老孟他们打了个电话。
    意思是让他们全部挂靠到江硕的物流公司来。
    保险，车损，油钱等我负责。
    你拿工资。
    当然了，在没有单子的时候，你可以私下里接国内物流市场的活。
    但不能往国内运那边的石头。
    其实算下来，江硕还要亏钱，但不多，同样可以保证他们东南亚的货源信息，至于老孟他们这一环。
    老孟他们东北人豪迈的性子，不明白江硕的想法。
    但他们相信江硕这个人不会让他们吃亏，这就足够了。
    所以电话里一口允诺，说跑完手头上在跑的货，就会来中海和江硕签合同。
    非常愉快。
    弄完这些后，江硕又把陈意晴给叫到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