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山开口：“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
    “待会我就去走几个老哥家，不存在问题，就是你婶婶在这里瞎操心。”
    “我这不是怕咱硕儿没钱读书吗！”张桂花瞪着江大山。
    江大山马上怂蛋。
    江硕脸色正了正不少：“叔婶，你们知道为民广场那边为何一下子有那么多人卖衣服吗。”
    江大山又点了一根：“怎么不知道，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在那边卖丝袜发财了。”
    “于是就带起了这风潮。”
    “这个……”江硕一时话接不上去，很是自然地掏出了一包红塔山点了根。
    两手夹着烟，吸了口吐出，弹了弹烟灰，老烟枪的动作十分地娴熟。
    两口子眼睛都看直了。
    张桂花一把拧住了江硕的耳朵：“小兔崽子，你还学会抽烟了？”
    “我看你这烟灰弹得比你叔还熟练，你不是第一天抽了吧你！”
    江硕赶紧捂着耳朵赔笑：“婶，咱们有话好好说。”
    “男人有几个不抽烟的啊。”
    张桂花精神崩溃了：“我教子无方啊，对不起嫂子在天之灵。”
    “这小子竟然偷偷学会抽烟了！”
    江大山脸黑着吼了句：“给我声音小点，让这小兔崽子说！”
    张桂花马上闭嘴。
    男人毕竟还是要比女人冷静。
    江大山心思在桌子上的这包红塔山上。
    他深知自己儿子省吃俭用，绝对不是随意花七块钱去买一包烟的人。
    江硕继续赔笑：“叔，来根？”
    “听说红塔山的后劲比红豆足？”江大山望着江硕。
    “对对对，劲头很大，你试试”
    江硕忙着给一脸怒色、心里没气了，又拉不下面子的江大山点了一根。
    回到凳子上后说：“为民广场那边卖衣服的人就是我。”
    “噗！咳咳咳！”江大山呛得不轻。
    张桂花整个人都是懵逼的：“你说什么，你就是那个卖丝袜，害得大家都没饭吃的小子？”
    江硕一抬手：“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我就是卖衣服，那袜子是用来搞促销买一送一的。”
    “你们想哪里去了。”
    “还有，我正发愁这事儿怎么跟你们开口，既然遇上了那我就跟你们好好讲讲。”
    “不但为民广场那边卖衣服的人是我，前几天歌剧院那边的夏季服装特卖会，也是我跟朋友一起弄的。”
    “那……你小子投机倒把赚了多少钱？”张桂花吞了吞口水。
    江硕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几天我一共赚了四万七的样子吧，我没有细算过。”
    “我的天呐！”张桂花一阵眩晕，差点晕了过去，又一把揪住江大山：“大山啊，这四万七得判多少年啊。”
    江大山脸色发黑：“什么投机倒把，都什么年代了！”
    “让这小兔崽子继续说！”
    于是江硕就把整个过程都说了一遍，两口子像是在听天书一样地听着。
    唯独隐瞒了青木的事情。
    一个多小时后，江大山哈哈大笑了起来：“虎父无犬子！当年我大哥江浩然也是有本事的人！”
    “他儿子一样的不赖，没丢我们老江家的脸！”
    张桂花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了。
    望着江硕：“那钱你打算怎么办？”
    江硕笑了笑：“我已经花了一两万盘下来了一个游戏厅，就是想着给你们两口子重新找个出路。”
    “你们也别去卖烧饼了，那边开业后就去电游室里看看吧。”
    江大山心里的一口大石头算是落下了。
    笑着摇了摇头，也没有客气，又拿了一根红塔山点燃。
    “我跟你婶不要你的钱，你自己存着读书吧，我们很欣慰了。”
    “至于电游室的事情，我跟你婶估计也不会去。”
    江硕有些郁闷：“为什么不去？”
    弄这么多，不就是想要给两口子一条好的生计吗，这样他去上大学了也好安心。
    张桂花拿张纸巾擦了擦汗水：“硕儿啊，我跟你叔在那边卖饼卖了十几年了，那么多老客户可馋着咱家这一口饼。”
    “既然你学费不用我们操心，我们也不能丢了这些老客户的情分不是。”
    “没事，你自己都去存着，以后找老婆也要用，我去做饭了。”
    阴霾终于散去，江大山心情好了不少，笑着起身：“那我去和面。”
    不过又折回顺走了桌上放着的红塔山：“这玩意儿，叔没收了。”
    江硕看得一阵头疼。
    感情我做这么多白做了？
    望了望两口子又哑口无言。
    后来想了想，算了，明天先拿一万给你们，你们自己看着办去吧。
    起身进了房间。
    偷偷地看了外面，看两口子没注意自己，从床底下摸出了一条红塔山。
    呵呵，塔山哥怎么会缺塔山呢。
    ……
    次日。
    前一晚上江大山真如平日里一样去卖烧饼到深夜才回来。
    他们并没有因为儿子身上有了一笔巨款而去改变自己什么。
    十几年如一日，生活奔波与生活习惯早就混不可谈了。
    当然了，他们和那些摊位上来来往往十几年的老顾客们，早就有了一种情分在里面。
    不可能会一下子去改变，正如同农家人一样，儿子在大城市再有出息，他们也依然不会放弃自家耕种了一辈子的几亩良田。
    更不会放弃左邻右舍不是亲人但似亲人的情分。
    江硕很早就起来了，看两口子还在休息，就没有打扰推门而出。
    钱全部都放在电游室的保险柜里了，得回去拿出一万回来。
    和煦的阳光，透过稠密的树叶洒落在老旧的街道上，形成金光点点。
    阵阵桂花树的清香随着晨风带来。
    美好的一天，江硕脑海里突然出现了李倩站在校园里的场景。
    “好像有几天没见了，要不，去请她吃个早餐？”
    “嗯，可以的。”
    打了个哈欠，走向了李倩家的方向。
    李倩老爸是一名刑警，家住在警察局的家属大院当中。
    离江阳一中不是很远。
    暗恋了人家六年，早就摸清楚人家的习惯了。
    李倩每天早上六点起床去晨跑，七点半准时在“大兵早餐”店里吃早餐。
    最喜欢的是豆浆油条。
    拦了一辆摩的，直奔大兵早餐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