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我爸怎么了？”
    “具体你回来再说。”刘凤艳说着，嘱咐她赶紧回来，就把电话挂断了。
    握着手机，陌西染半天回不过神。
    镇定了一下，她快步走向副总办公室。
    “请假？”贺钰抬眸，看向她，“有什么事吗？”
    “我爸爸住院了，我要回去看看。”说话的时候，陌西染的声音都是颤的。
    贺钰一听，立刻点头：“知道了，你回去吧。”
    “谢谢副总。”朝贺钰颔首，陌西染快步出了办公室。
    直接打车去了车站，买了最近一班回家的客车票。
    候车的时候，陌西染身体一直在抖。
    陌经国近几年身体确实不太好，可是也都是小毛病。
    这突然就住院，刘凤艳又不肯多说，她的心七上八下的。
    ……
    上了车，陌西染给周延琛发了条短信。
    ‘家里有事，我回去几天。’
    短信发出去一分钟，周延琛回复过来。
    ‘什么事？’
    握着手机，犹豫着，陌西染最终没有回复。
    闭上眼睛，她靠在车窗上。
    爸爸，您千万不能有事。
    已经失去了妈妈，我不能再失去您了。
    三个小时的车程，简直度日如年。
    好不容易到了西兆县，陌西染从客运站出来，招手拦下出租车。
    上了车，她马上给刘凤艳打电话。
    “喂，妈，我回来了，爸爸在县医院吗？哪个病房？”
    那边过了几秒，刘凤艳的声音才传来。
    “你直接回家吧，你爸没在医院。”
    “没在医院？”
    陌西染懵了。
    刘凤艳出来开门，脸色透着疲倦。
    “回来了。”
    陌西染点头，快步进屋。
    推开卧室门，就见陌经国躺在床上。
    听到声音，陌经国张开眼睛。
    眼泪瞬间凝聚眼底，陌经国泪眼婆娑的凝着陌西染，张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爸！”陌西染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扑过去。
    握住陌经国的手，她心疼的看着他。
    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严重了？
    陌经国的嘴角有点斜，脸色苍白难看，与她握在一起的手也十分没有力气。
    扭头，陌西染哑声问：“我爸到底怎么了？怎么不去医院？”
    刘凤艳皱眉，低声说：“你跟我出来说。”
    陌西染擦了下眼睛，挤出一抹笑：“爸，我出去一下，一会儿就回来。”
    “嗯。”陌经国努力，才发出这么一声。
    陌西染咬紧嘴唇，摸了摸父亲的脸，站起身。
    客厅里，刘凤艳垂头坐着，低声说：“脑梗，突然就在花园里给倒了，还是几个年轻人搀着给送回来的。”
    “为什么不去医院？”陌西染握紧手指。
    刘凤艳看她一眼，冷笑：“你想什么呢？我还能害他！”
    陌西染垂眸，也知道自己有些太过了。
    怎么说都是夫妻，不是有事，怎么可能不送去医院。
    “没地方安排，医院你也知道，现在又是病人多的时候，连个床位都没有，只能回家来。给开了药，可是吃了也不见好。”
    “必须要去医院！”陌西染一字一顿，“现在就去！”
    刘凤艳看向她，被她坚定的眼神吓了一跳。
    什么时候，胆小怯懦的陌西染，变了？
    来不及细想，她站起身，“你是他女儿，你说了算，我去收拾东西。”
    “好。”陌西染点头，拿出手机叫了一辆出租车在楼下等着。
    和刘凤艳两个人，再加上司机帮忙，好不容易把陌经国搀扶上车。
    陌西染拿出手机翻着通讯录，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在县医院工作的初中同学的电话。
    拨过去，半天人家才接起。
    “喂，你好。”
    “李珊，我是陌西染。”
    “陌西染？”
    “嗯，就是初中和你一个班的陌西染。”
    “哦。”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真的想起来了。
    可是陌西染没有办法，只好把要拜托事情说了。
    对方沉吟一下，这才说会尽量安排，让她们过去给她打电话。
    陌西染千恩万谢过，这才挂了电话。
    刘凤艳立刻问：“怎么样？有床位吗？”
    陌西染看了眼父亲，轻声说：“我同学说先安排给我爸输液，床位现在很紧张。”
    刘凤艳皱眉，叹息一声。
    陌西染忽然觉得自己很没用。
    在王朝做了副总秘书又怎样，她那点人际交往，就连帮爸爸安排个病房床位都做不到。
    望向车窗外，手指紧紧握住手机，指尖泛白。
    到了医院，找到李珊，对方尽力了，总算是在走廊里给找到一个空床。
    陌西染谢过李珊，又赶紧去找医生来给陌经国开药输液。
    忙碌了一整天，闲下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6点多。
    一天没吃东西，她的胃有些疼。
    陌西妤跟学校请了假，赶来医院。
    刘凤艳拉住女儿问长问短，完全没有注意到陌西染脸色的苍白。
    “西染，去打点水过来，你爸爸该吃药了。”
    “好。”陌西染点头，捂着胃站起身，拿了保温杯去打水。
    等她回来，陌西妤随口说：“姐，刚才你朋友打了电话过来。”
    “哦。”点头，陌西染也没顾上看是谁打来的电话，直接把手机装进口袋。
    走廊里的条件有多差，那就不用说了。
    他们在的地方还比较靠近卫生间，到了晚上，臭味混着消毒水的味道，格外熏人。
    “臭死了！”陌西妤捂住鼻子，对刘凤艳抱怨：“妈！我们不能换个地方吗！”
    刘凤艳也烦躁着，对着宝贝女儿都没有好脸，“换？你没看见都是人！往哪儿换！”
    幸好现在天气不是很热，要不然真是要熬不下去了。
    陌西染抱着膝盖坐在小凳子上，抬头，她看了眼床上的父亲。
    陌经国的睫毛眨动的厉害，很显然还醒着。
    眉间隆起一方褶皱，让她看着心疼到了极点。
    又一次觉得自己没用，鼻尖一酸，她埋头在双臂间，默默流眼泪。
    呼吸交错的医院走廊，突然响起脚步声。
    皮鞋落地的声音清脆沉稳。
    一道仿佛来自天外的男声响起。
    “西子。”
    陌西染迷茫的抬起头，眼睛瞬间瞪大。
    他，逆光而来。
    高大的身影就这样蓦然走近她的眼底。
    弯身，白井城扶住陌西染的肩膀，“西子。”
    陌西染咽了口口水，哑声叫道：“白大哥？”
    白井城微笑，比六月的春风更加醉人。
    “姐，是谁啊？”陌西妤一眼不眨的盯着白井城，小脸红透。
    陌西染站起身，介绍道：“这是我的朋友，白井城。”
    “阿姨，您好。”白井城跟刘凤艳打了招呼，又对陌西妤笑了一下。
    陌西妤瞬间被迷得不知道东南西北。
    “西子，叔叔怎么样？”白井城问道。
    陌西染这才反应过来，“还好，可是白大哥，你怎么会在这儿？”
    “啊！”陌西妤一拍手，“姐，我不是跟你说有个朋友给你打过电话吗？”
    “先不说这些。”白井城说着，捏了捏陌西染的肩膀，“我们先带叔叔去病房。”
    他话落，就有两个小护士快步走过来。
    “白先生，病房已经安排好了。”其中一名小护士低声说。
    “白大哥？”陌西染惊讶极了。
    白井城微笑：“有问题一会儿问，我们先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