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挤的大床,突然真正的空旷起来,他还没适应,快到天明才眯了眯眼。
第二天一早,小满还惦记着林虹,早早起床去了龙洞街,可他还没有到店里,远远就看着几个工人在拆昨天的小店,门店上面写着“林虹毛线店”的招牌已经卸了一半,透过玻璃门,看到里面的货架上也早就空了,只剩了一个光秃秃的收银台。
一个中年卷发女人在门前指挥工人拆卸,嘴里还嗑着瓜子。
小满走上前,拿着写好的纸条递给卷发女人看,“您好,请问,这家店为什么会拆呀,原来的老板呢?”
卷发女人看着纸条,掀起眼皮看了看小满,“你不会说话呀?”
小满点了点头,女人很八卦,问:“你跟原来的老板是什么关系啊?”
小满写是姐弟,女人看起来有些失望,“姐弟啊,姐弟还不知道情况啊,你姐几天前就在低价转让店面,昨晚我才跟她谈拢,给完钱签好字之后她就跟着一个没胳膊的男人走了。”
已经走了,小满揪着心,抬头又看了一眼已经被完全拆除的招牌又写,“这个店转让,需要十万吗?”
女人瞪大了眼睛看着上面的价格,过了半晌之后把嘴里的瓜子皮直接吐到了地上的垃圾上,“十万?你开什么玩笑,我今天转给你,你给我十万?在龙洞街,最好的店面也不过万,更何况这种巴掌大小,又乱又破的,龙洞街都不在南城规划范围内,拆也拆不了,最后只能是城中村,她昨晚是三千块钱转给我的,我准备重新装修一下,卖女装。”
心里有事,小满回到家后更是闲不住,吃过饭后准备做一次大扫除,最后是李希维的书房,书房的书架上全是书,很多格子上都摆着奖杯,奖牌,还有很多照片,所有的都是李希维一个人的独照。
小满一个一个的看,好像自己也经历了一遍李希维过往难忘的瞬间。
有李希维钢琴比赛的照片。
有他赛车的照片。
有他学校演讲的照片。
照片很耀眼,但所有照片上的李希维都是表情漠然,看着镜头,头发有长有短,又拽又酷。
小满突然想起两人以前的合影,其实小满心里很想找一找他们两个以前的合影,他自己的照片丢了后心里一直惦记着,但书架上没有其他的照片了,小满叹了口气,抬头注意到书柜顶上还有一个相框,只不过因为倒扣在柜子上,刚刚他没有注意到。
小满踩着板凳,拿下来的时候发现是李希维婴儿时期的照片,他被抱在一个女人怀里,他猜出女人是李希维的妈妈,那个他曾在机场,在记者口中得知最后抑郁自杀的女人。
小满想,李希维一定很爱自己的妈妈,他也看出摆出来的照片,都是没有妈妈的,想来是藏起来了吧,相框上带了灰,小满拿纸巾擦了擦,擦到反面时才发现这个相框居然是双面的,反面不是照片,是一张纸,夹在玻璃面后。
小满仔细看了看,居然是李希维的出生证明,右下角盖着医院的公章,心安妇幼医院,下面是李希维的出生信息,性别男,身高56cm,体重:。
原来他出生时候是个小胖墩,小满看着看着笑了,最后笑容却凝固在出生日期跟时间那一栏。
1990年,7月26日。
1990年?怎么会是1990年。
小满一时之间居然算不出来他今年几岁,最后在心里加加减减,反复对比重复,终于是算清楚了,再过几天的生日,他才十九岁。
不是二十一岁,这么多奖杯奖牌,怎么可能成绩不好?他不是李然,通通都是假的,那李希维为什么要说自己是李然?小满把一片片的回忆拉在眼前,他看到了蜷缩在派出所墙角的自己,之后李希维才说他是李然,他是在可怜自己吧,什么忘了以前的事,又想起来一部分,都是假的吧。
小满捏着相框的指尖起了一圈白,长时间盯着照片看,眼底一片酸,眼眶也逐渐发麻,最后还是擦干净了,放回原处。
午夜容易让人崩溃,小满还给李希维发了一条信息──你是李然,还是李希维?
小满信息发出去后一直攥着手机,坐在沙发上,赤着脚,一直到后半夜,他直接收到了李希维的电话。
按下接听键,两厢沉默,只有重叠在一起的心跳跟呼吸。
李希维身上的西装都还没来得及脱,坐在酒店的地毯上,后背靠着床边,揉了揉眉角,“我刚刚才开完一个会,公司的事情刚接手,很多东西还不懂,在这真累。”
“临省风很大,晚上要比南城冷很多,早知道我该回家拿件毛衣。晚饭是跟客户吃的,没喝酒,合同签署过程不太顺利,对方临时变卦,要求重新做预算,我今天跟我爸的秘书跑了一天。”
“小满,我的毛衣你开始给我织了吗?”
小满的手指陷在沙发里,指甲一下下抠着沙发套,发出点点呲呲声,毛线他还没来得及拆封,还在房间里放着,其实他织毛衣的速度很快,两天就能织完。
“小满,我不是李然,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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