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转一转,”她抬起手腕,手掌朝上,手臂内侧有片肌肤泛起红色。骆安娣笑着说,“结果被蚊子咬了。”
这样的天气,附近都是园林,夜晚的阳台,被蚊子咬再平常不过。齐孝川走近,与她并排靠在围栏处。他微微弯曲其中一侧的膝盖,正装衬托得身材颀长,脸上的神情却很淡,淡得好像什么也不在乎。
骆安娣不由得盘起上肢,指尖轻轻搔着蚊子咬过的位置。
他就在这时候开口,不经意地说:“别再挠了,之后才不会肿起来。”
“可是我忍不住嘛。”她回答。
齐孝川的掌心生了不少茧,掠过骆安娣光滑的小臂,仿佛沙漠亲吻云层,细细摩挲着,无声无息,盖住她刚才忍不住拨弄的地方。
他说:“那我帮你按着。”
他们都望向彼此,狭窄的露台上晦暗不明,唯独两个人在场。中提琴声像是湿润而绵长的雨季
她端详着他郑重其事的眼睛,倏忽间,就这么霍地绽放笑容。夜色静谧,他静静地凝视她,温柔的脸很适合治愈人心,但也并不欠缺潸然的天赋。心脏不安地鼓动,那是齐孝川一生里寥寥无几特别想吻谁的时候。
想要问问她这些年过得怎么样,住在哪,和谁一起,他却直到现在都还没能下定决心。覆在她手臂上的掌心微微发烫,但怎么说也不肯轻易挪开。
不知不觉,当他意识到自己没把握好距离时已经迟了。骆安娣说:“小孝,你今天是为了我来的吗?”
“怎么可能。”齐孝川发出招牌的冷笑。那于他而言太熟练了,讽刺、轻蔑、嘴硬和犯贱向来都是他的拿手好戏。
——怎么可能。
何止今天。昨天,前天,上个礼拜,每一个在天堂手作店门口转圈的日子,待人接物流露出亲切的每一秒钟。
都是因为她。
“这样啊,”骆安娣不慌不忙地笑了笑,故意皱着鼻子做了个鬼脸,假装气鼓鼓地说,“那我也不喜欢小孝好了。”
“什么意思?”齐孝川顿时打起十二分精神。
“进去吧,”骆安娣已经推开门,“外面好热啊。”
“骆安娣?”
“你也早点进来喔。”她朝他提醒道。
齐孝川进去时心情差到极点,“闷闷不乐”已经完全无法形容他濒临暴走的状态。取了杯香槟,差不多准备离场,就看到高洁站在去往安全通道的必经之路上。他无意多管闲事,但也不想学蜘蛛侠飞檐走壁,所以只能打个照面。
但高洁竟然也只是在那偷听。
那个女人和骆安娣差不多年纪,穿着紫色的修身礼服,看侧脸有几分似曾相识。齐孝川多打量了几眼,这才发觉不是生面孔。还是小时候,她是常常围绕在骆安娣身边的公主王子之一,昔日他变成落汤鸭,其中绝对也有她出的一份力。
他倒没那么记仇,只是乍一听,那自行其是的说话方式一点没变。她与骆安娣也是久别重逢,又惊又喜,大呼小叫像唱歌剧《塞维利亚的理发师》:“妈妈咪呀,你真的是安娣吗?安娣,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听说你家公司倒闭了,我心里着急得不得了。你搬家以后知道我哭了多久吗?”
骆安娣还是在笑,表现出有些头疼的模样:“对不起,因为有很多事要处理——”
“你的头发没有以前漂亮了。你这身衣服是什么啊,根本算不上礼服嘛。安娣,你现在住在哪?有饭吃吗?”女人焦灼地追问,“要不要住到我家来?到我家公司上班吧!我联系一下以前的朋友,他们一定也高兴坏了!放心,交给我就行了!”
骆安娣柔软地推辞着:“谢谢你,真的不用。”
她终究是脱身了,留下女人继续站在原地,低头飞快敲打着手机,估计是在向四面八方汇报情况。
高洁满心忧虑,但终究还只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女生,许多事也下不了定论,只能停留在原地犹豫。
齐孝川向前走时,她下意识拉住了他。“你要干什么?”高洁惶惶不安地质问,“她其实没有恶意!”
“那又怎样?”他却理所当然地反问,“没有恶意就不算做恶吗?又不是什么免死金牌。”
接受着为人理应光明磊落、“退一步海阔天空”这种教育长大的女生说:“你是男人吗?怎么会这么睚眦必报?”
而他反唇相讥,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跟是男是女没关系,单纯因为是我而已。”
他们的争论不算小声,女人踩踏着高跟鞋靠近,看见他们时停住脚步。她没认出齐孝川,只是抢先咄咄逼人地发起火来:“你们是谁?”
齐孝川看向她,上下打量,眼神轻慢到几乎能惹毛禅学大师。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你很闲吗?很闲就去找个电子厂上班。”
对方大概也从出生起就没被人如此开门见山挑衅过,一下居然语结起来:“什、什么?”
“就你这爱管闲事的水平,”他说下去,继续发挥尖嘴薄舌的专长,“去电子厂怎么说也是个副厂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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