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万里外，还有一个大型湖泊，旁边有着青草。
    这种地方，同样都会有牧民在湖畔边放着绵羊。
    但是，这个湖泊边没有，有的只是尸体和血液，牧民的尸体，绵羊的尸体，从他们身上流出的血液，在湖泊上荡漾。
    更可恨的是，这些尸体里还有些少女，看她们身上凌乱的样子，显然死前都遭受过不堪的凌辱。
    林牧眼里透出寒光。
    他不反对修行者之间厮杀，因为修行本身就是一条不归路。
    可是，他最厌恨的就是这种滥杀无辜的行为。
    看这些牧民，都是一些普通人，结果就这样凄惨的遭到屠杀，让林牧杀机横生。
    事实上，在林牧心中，普通人的性命，比修行者的性命尊贵多了。
    普通人都很少经历杀戮，踏踏实实用双手改变世界，耕耘生活，反观修行者，没几个双手是干净的，或多或少都沾染过血腥。
    所以，对林牧来说，杀一个普通人，都比杀一百个修行者要更可恨。
    “师兄？”
    察觉到林牧前所未有的强烈杀机，马交愣了愣。
    在他看来，这些普通人不过是些蝼蚁，死了就死了，没什么了不起。
    虽然他也对那些屠杀凡人的行为感到不屑，但平时也觉得有什么，因此他没明白林牧为何突然动了这么大的杀机。
    林牧没解释，走到湖泊边，站在这些凡人的尸体跟前，双手合十，轻声道：“愿我凡界，人人为龙；愿我凡界，龙可化凡；杀凡人者，如触龙之逆鳞；杀凡人者，必受龙之怒火。”嗡嗡嗡……
    菩萨心肠，也有金刚之怒！
    此时的林牧，便如怒意勃发之金刚。
    一股恐怖的怒意，从他体内散发出来。
    马交没有再问什么。
    刚才林牧那番的话，无疑已说明了一切。
    成就暗祖前，他也曾发过宏愿，自然一听就知道，刚才林牧的话，就是林牧的宏愿。
    宏愿，这是一个修行者的修行基石。
    大荒破灭之后，所有强者都知道了一个道理，气数才是一切根本。
    只有搜集到足够的气数，才能真正不死，否认任你风华绝代，实力滔天，最终也只能在浩劫中化为飞灰。
    庞大的大荒世界，以及大荒时代的无数强者，就是最好的前车之鉴。
    想要搜集气数，则只有不断实现宏愿，通过增长气运，来实现量变到质变的转化，最终将气运转化为气数。
    虽然马交不知道凡界在哪，但林牧的宏愿，显然是已凡人为根基，那眼前有人肆意屠杀凡人，则相当于在冲撞了林牧修行之基。
    同时，马交还注意到了林牧宏愿的后半部分。
    “愿我凡界，龙可化凡？”
    这宏愿之浩大，实在将马交吓了一跳。
    他同样不是凡俗之辈，自然能明白，林牧所说的“龙”，不是单独指龙，这只是一个象征意义。
    前一个“龙”字，象征着鲤鱼跃龙门，后一个“龙”字，代表的是所有非人生命。
    这意味着，在林牧的宏愿中，人与非人都一样，凡人可以化龙，非人可以化凡再化龙。
    随后，马交跟着林牧，循着这湖泊边的残留气息，不断前进。
    这气息延伸的方向，正好是往世圣山。
    “师兄，看来那些人也去圣山了。”
    马交道。
    林牧继续前进。
    这一路上，几乎每过一段路程，都会看到大量尸体。
    显然之前那些修行者，是在以屠杀凡人，蹂躏凡女为乐。
    最终，他们来到了圣山脚下。
    圣山之上，到处是寺庙。
    寺庙前的广场中央，矗立着一尊巨大的雕像，那是一个慈眉善目的中年男子。
    “那就是苏非的雕像。”
    马交道。
    林牧眼神冰冷。
    寺庙里面，不断有血腥气息飘出来。
    随后，他们走进去，不出预料，寺庙内也到处是尸体。
    “半件宝物都没看到，肯定是被之前那些家伙给搜刮干净了。”
    马交的魂力不断在四周搜寻，结果什么都没找到。
    中央寺庙。
    寺庙前有个高大台阶。
    台阶下是个小广场。
    此时，台下下的小广场上，跪满了穿着白袍，剃着寸头的修行者。
    这些修行者，是苏非教的教徒，被称为“苏徒”。
    一众苏徒最前方，跪着一个修为达到八星的老者。
    与此同时，他们对面的台阶上，则站着一群衣裳华丽的修行者，一个个气息强悍。
    这群修行者的中间，坐着一个身穿金袍的青年，高高在上的俯视下方。
    他目光玩味，又带着些许暴戾，盯着那个苏徒中的老者，冷冷道：“老家伙，我劝你还是早点说出往世书的下落，否则我的话永不收回，每过一分钟，就杀一个苏徒。”
    老者目露悲痛之色，却紧紧闭着嘴巴，一个字都不说。
    “给我继续杀！”
    金袍青年脸上露出冷酷之色。
    噗呲！
    话音刚落，他的一个手下就一刀割下了一个苏徒的脑袋，杀完后还哈哈大笑：“这些苏徒脑袋真是有问题，脖子也不硬，一砍就掉，结果就是想不通，要和我们对着来。”
    “老家伙，你还不说？”
    金袍青年极为暴躁：“就你这样的，也配做苏非教的教主？还慈悲为怀，坐视自己的弟子被杀，却不肯舍弃一件宝物，我看你才是最残忍的魔头！”
    老者依然不说话。
    “杀，给我杀！”
    金袍青年狰狞咆哮。
    “慢着！”
    这一次，他的命令却被一个中年男子打断。
    “傲因老祖？”
    金袍青年皱了皱眉，不解的看向这中年男子。
    这中年男子，赫然是一名老祖。
    “有人来了。”
    中年男子目光紧紧盯着外面。
    “有人来了？”
    金袍青年吃了一惊。
    话音未落，外面的门就无风自动，徐徐打开。
    接着，两道人影显现出来。
    前面一人，身穿青衣，看起来清秀普通，后面一人，戴着斗笠，高大魁梧，随意披了件粗布衣。
    这两人，一个看起来是读书郎，一个看起来像打铁匠。
    “不知阁下是何方神圣？”
    傲因老祖凝重道。
    他的主要目光，是看着马交。
    从马交身上，他能感受老祖的气息，至于林牧，在他看来只是个暗君，不值得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