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平和:“怎么了?”
卓槐意外她居然真的不生气了,愣了半天才道:“下午的票,你行李收拾好了吗?”
女孩挑了眉,仔细想了想:“还有些书,要去拿。”
她尽量把舌头摊平,但卓槐还是听出来了:“你说话怎么了?”
“……辣到了。”
卓槐哦了声:“那我陪你吧。”
七月份的太阳尤为毒辣,晒得地面发烫,两旁绿树晒得卷了叶子,花团却越发娇艳欲滴,抬眼隐约能窥见图书馆的轮廓,大学楼牌屹立在街道一侧,巍峨端庄,昭示着学校的格调。
女孩穿着轻薄的一字肩长裙,缓步走在其间。
归海梦总不愿意露出身上的伤疤,这条长裙是她唯一一件裙子,还是被卓槐养出了自信后才决定买的,结果穿上身就被卓槐压了,做得尤其凶,弄得裙子上一片狼藉。
后来归海梦就赌气不穿了,这次还是第二次穿。
卓槐跟在她身后,眼里渐渐收了情绪,淡淡的:“你家里的房子,打算怎么办?”
女孩一顿,若无其事道:“抽空会卖的。”
“嗯。”卓槐撩了眼皮,“你这是要在我家常住的意思?”
“……不是的,是暂住。”
女孩说完,立马意识到自己“z”“zh”不分,“暂”这个字嘴瓢了,心里一沉,接着微笑道:“我会另外找房子。”
卓槐好似没意识道:“你不是一直怕鬼吗,敢自己住?”
“敢的。”女孩眉眼弯弯,“我已经不怕了。”
卓槐就不再问什么,他抬头看了眼四周,不说话了。
女孩轻车熟路地来到自习室里把课本收拾起来,考完试,教室里一个人都没有,窗户半开,风从间隙溜进来,吹起了女孩的碎发。
卓槐伸手把她头发弄顺,女孩见他上前,第一时间就是躲,然后僵住身子任由卓槐动作,表情很不自然。
少年看她的眼睛:“怎么了?”
“没什么。”
“你不是应该很习惯了吗?”卓槐语气随意轻松,但女孩听着心里发麻,“看我跟梦梦做了那么多次。”
女孩佯装茫然:“……什么?”
卓槐倚在桌子上,眼底那一点暖色不见了,神色淡漠,一瞬间仿佛又是初见时如高岭之雪的少年,周身气质冷峻。
“芦屋雪奈。”他道,“是这个名字吧。”
女孩站直身子。
“怎么看出来的?”
“一个人要装成另一个是很难的,你的口音、走路姿势、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况且你一个纯种的阴阳师,对鬼魂有多大的压制作用,你比我明白吧?”
芦屋雪奈微微歪着头,看着卓槐,忽而露出些挑衅地笑意来:“那又怎么样,你也就剩下这点小聪明了。”
卓槐不应,他懒得同陌生人费口舌。
“出去。”他抬眼皮,压着调子,“从她身子里出去。”
芦屋雪奈哈哈朗笑几声,反而朝着卓槐走了一步:“为什么要出去,我等了接近一年才等到这个机会,我凭什么听你的?”
“死了就是死了,你何必执着。”
“何必执着?”
芦屋雪奈神色变了,语气满是得不到的不甘:“我是家族钦定的家母,我是名正言顺的继承者的妻子,地位和权利我都唾手可得……你懂吗?你懂还差一步跌落山巅的滋味吗!”
“我拿不了阴阳刀,也杀不了鬼,就算能看见它们的过去,也必须先跟他们有肢体接触……我在这个家族就是没用的,所有人都觉得我是个连混血都不如的废物……你根本就不知道整日活在谩骂,指责,白眼,活在亲生父母的轻视里有多痛苦!”
“可我有个争气的哥哥,因为他,我被家族重视,我可以得到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呵,我是一心镯的拥有者,我是被家族承认的人,我为何不执着?”
“……只是为了被承认?”卓槐冷笑一声,“你们家族真是有够差劲的。”
“不许污蔑芦屋家族!我们家族是你一辈子都踏不进去的!”
卓槐倏忽理解了芦屋凉也的固执,他仿佛看见一批又一批把死水一样的家族当成信仰的孩子,在十几年的洗脑里被流水线生产出来的模样。
也许这是传承的某些必要手段吧,他无意与一个家族做对抗。
“这镯子不是你的,如果是你的,梦梦就不会见到鬼。”
“那是因为你!你把家族的传统破坏了,你才是罪该万死的那个人!”
卓槐听她强词夺理,目光阴冷,心下越发恼怒。
“那你何必利用我重返世间?”
“你宁愿去找跟我未来有纠葛的人,也不愿意回到家族……因为家族不允许你用这么卑劣的手段吧,你看,你把家族说得冠冕堂皇,不照样为了自己违背吗?”
芦屋雪奈被他反驳得说不出来话,愤懑梗在喉间,突然笑了。
“无所谓……无所谓……反正我活了,只要我不愿意,你就算是千万般手段,也不能奈我何。”
她中文水平还不如芦屋凉也,大段的话都是中日文夹杂着说,卓槐学过日语,听得懂,见她态度猖狂,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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