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女孩默默承受,一言不发,忽略那些极难听的夹着生殖器官的脏话,头上有一点点湿,大约是流血了,她开始担心无法准确记忆今天的课程。
我一定要逃离这个家。
每次挨打,她都会生出这个念头,并且一次比一次强烈。
她不知道沉默会让女人越骂越气,手上用的力就越来越大,女孩不知道挨了多久,直到看见沉重的木质门被推开,爸爸拎着包愣了一秒钟,怒斥道:“有病啊,打女儿干嘛!”
女孩模糊的视野里看到男人过来拉开女人,女人不让,歇斯底里地骂,声音大到一整个楼层都能听见。
男人烦躁地把她往房间里推,不屑同她争执,偶尔被逼极了才回骂一句,但换回来的是更激烈的挣扎。
女孩浑身痛,起不来,想发声才发现自己哭哑了。
她眼睛发涩,有力无气,只能看着面前的一对男女从骂到打,跌跌撞撞互相推搡。
然后她看到女人举起了刀。
明晃晃地举起来,干脆脆地落下。
血溅出来,喷到女孩的脸上,像盛开咸腥的烟花。
……人就死了。
归海梦从噩梦里惊醒,直直地从床上坐起来。
一双手抱着她,归海梦恍惚了很久很久,几乎要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好半天才在开着的冷白台灯下看到无情绪瞧她的卓槐。
归海梦毫不犹豫抱上去。
她抱得很用力,像溺水的人找到了救命的浮木。
卓槐什么也不问,只拍着她的脊背,小心地放轻了力道,等着归海梦情绪稳定。
他不安慰,她不需要,况且没用。
归海梦在他怀里安静下来,没哭,也没抬头:“你怎么来了?”
“你给我发了那娃娃的照片,我想过来看看。”卓槐说了一部分原因,顺着她的长发,帮她转移注意力,“我走的窗户,算是私闯民宅,所以你要小心点。”
归海梦纵使再郁结也忍不住笑出声来:“说得像偷情。”
于佳佳的房间跟这间房间离得不近,所以他们大概还有些空闲可以聊天,归海梦从他怀里脱出来,指着放在床头的巫蛊娃娃:“这东西放我床上两天了,我也做了两天的噩梦。”
卓槐看了一眼。
“有个孩子。”
归海梦愣了愣,啊了一声,抓着卓槐的手颤颤道:“真的有鬼啊,我把鬼放我床上那么多天都没发现?”
卓槐拍拍她,把巫蛊娃娃拿过来:“是个不具杀伤力的孩子,被家暴致死,附身在这娃娃上,平时专找些和他一样的孩子玩,但怨气会影响那些孩子,让他们越发容易跌进被打的梦里出不来,继而造成严重的后果。”
归海梦点了点头,突然怔住:“跌进被打的梦里出不来?”
卓槐撩了眼皮看她,不接话。
归海梦脸色瞬间灰败下去,眉眼凄冷,她总算明白为什么被死死按在心底的回忆会被一而再再而三地翻出来。
她瞥了几眼卓槐,卓槐道:“你可以不说。”
“……但你也早就知道了对吗?”归海梦抱住自己,蜷成一团,“你一句话没有问我,其实是已经猜出来了。”
卓槐轻轻叹了口气,没忍心骂她蠢:“我说过巫蛊童会找和他一样的人,假如你不是,他不会还呆在这里。”
归海梦沉默一下。
就着灯光,女孩紧紧抱住自己,她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个姿势,而眼前的少年正被衡量着有没有让她舒展的力量。
“你等下。”
女孩攥着睡衣边角,她睡衣长衫长裤,就像她每天穿的简简单单的衬衫跟裤子一样,毫无衣品,但严丝合缝,一点皮肤都不会露出来。
卓槐也怀疑过,现在他知道原因了。
她脱了上衣,露出的皮肤牛奶一般的白皙润滑,好似能反光,她本该有完美的肌肤——但她身上同样留下很多疤痕。
深的浅的,挠的抓的,还有在他想象里无瑕的挺翘小乳上,有明显的被烟头烫的旧伤痕。
这些伤痕集中在胸背和手臂,不在灯光下其实看不太出来,摸着大多也没有凹凸感,所以卓槐一直没发现。
“……”纵使卓槐也震惊得说不出来话,他艰难地开口,“……你身上这些……”
“我妈打的。”
大概因为对方特殊,归海梦并没有扭捏。
“我十四岁的时候,我妈当着我的面,砍死了我爸。”
巫蛊童(三)
巫蛊童(三)
除了结果骇人听闻,其实整件事情都没有可讲的。
无非一个生性暴躁骄纵的母亲,从事服务业,接受着外面莫名其妙的恶意,然后以另一种方式发泄到家庭里。她一边好强地把自己的未来安排的光鲜亮丽,一面又在逼仄而窘迫的生存条件下怨天尤人,她逆来顺受的丈夫和沉默寡言的女儿都是这巨大落差的发泄口。
“我没长大时打我爸,我长大了就是我,有几次因为骨折送进过医院,耽搁了不少课程。我其实也好奇这个家庭是怎么组建起来的,但从来都知道不该问。”
事情过去了太久,时间已经修复了大部分的伤疤,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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