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相确实动摇了。
    这沈明宜的医术是连常院正都肯定的，就是年龄小了点，看着没什么信服力。
    可既然是连常院正都肯定了的，那就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想罢，裴相态度缓和了下来，但还是极具威严，目光审视地盯着她，“这世上没有白得的馅饼，沈大姑娘主动帮我，是为了什么？”
    裴晚心里更是震惊，压根儿就没想到最后会变成这样。
    她还以为，以祖父的脾性，沈明宜打扰了祖父，祖父必定会很不高兴，甚至会将沈明宜赶出府去。
    却没想到，祖父居然对沈明宜提出的事动心了！
    可沈明宜才多大？
    别说沈明宜到底会不会医术了，就算会，那肯定也没常院正厉害吧？
    祖父的病可是连常院正都束手无策的，沈明宜又怎么可能行？
    要她看，肯定是沈明宜给祖父灌了什么迷魂汤！
    “此处说话不便，裴相大人既然做出了选择，又何妨多耽搁会儿？”沈明宜却不说了。
    她今日就必须给裴相治疗，不能立马治好，但一定要有效果，从而令裴相成为她的靠山！
    “……”一旁想偷听的裴晚就很不高兴了。
    这讨厌的沈明宜，居然不肯让她听！
    真论起来，她和祖父可比沈明宜亲多了！
    裴相倒是稍微思索了下，随即笑了，“沈大姑娘小小年纪，心思却很细腻，老夫佩服。”
    沈明宜笑笑，并不开口。
    裴相便看向了裴晚，目光冷厉，“晚晚，你先回房。”
    “……”裴晚素来最怕的就是自己祖父，这会儿就算再好奇，也不敢再留下了，连连乖顺得像鹌鹑般，“是，晚晚告退。”
    裴相甚至都没再看她一眼。
    裴晚离开之前，还一步三回头，可见到的，却只是二人走远的背影。
    裴晚，“……”
    好想打人啊！
    ……
    书房。
    沈明宜面容十分淡定地跟着裴相走进来，听到裴相轻笑着问了句，“这儿是相府书房，沈大姑娘贸然进来，不怕我对你不利？”
    原本他还以为她会把那个丫鬟带进来，却不想她竟独身一人。
    胆子倒是够大。
    “裴相大人会么？”
    沈明宜微笑着反问。
    她做事之前都会再三斟酌，况且，她进相府，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她还真不信，即便裴相再如何一手遮天，也不可能敢公然对她如何。
    何况，她是来救他命的，他没任何的理由对自己不利。
    除非……是脑子进水了。
    “呵……”
    裴相没回答，但看向她的目光，已变了许多，带了一抹赞赏，笑了笑，“不知沈大姑娘方才说的，要如何兑现？”
    “另外，沈大姑娘主动来帮我治病，又有什么样的条件？”
    对于有可能治好的希望，他是不会放过的。
    可若是这沈明宜提出的条件太苛刻，他也未必就会答应。
    “裴相大人放心，晚辈所求，不过是能借裴相大人之势，安身立命罢了。”沈明宜微微笑笑，毫不隐瞒。
    一个能爬到宰相之位，还稳坐多年的人，在这种人面前，根本不用耍手段。
    因为……会被识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