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怎么,我难道连个学弟都搞不定吗!”
她语气太笃定,像被爱情滋养着的女人。而杨宵的心快要碎了。
他想问她口中的搞定是什么意思,是牵手、亲吻还是上chuang。可他知道自己不该多嘴,对自己、对她和自己的关系都有百害而无一利。
俞舟欢,为什么我总是慢一步呢。
是不是根本不需要顾忌那么多,不用管你是不是刚失恋、不用管你是不是讨厌异地恋。
全凭冲动支配,不择手段。
如果上天再给一次机会,他想他会这样做。
月色里起了雾,混在一起流进小阳台,杨妈妈种的几十颗多肉被衬得饱满而温柔,而就在它们的旁边,某□□头握得太紧,一片青筋,极不和谐。
要是让杨妈妈看见了,肯定又要说:“你们这些人啊,还不如小时候可爱!”
第49章 信啊。
两周后,内审项目结束。客户虽然打着洋名字,但本质是被外资收购的本地企业,算是好说话的,不仅过程配合,收尾汇报也没有摆出甲方姿态大加评判。于是吃过午饭,俞舟欢和学弟还有另外两个高职级的员工就搭上了回上海的动车。
在动车上,俞舟欢的小桌板永远是老三样——咖啡、IPAD和键盘。
尽管动车的空间嘈杂,但她实在舍不得放弃这么漫长而完整的一段时间。毕竟在车上,她有足够理由将途中信号不好作为借口,从而不必盯着那该死的工作群。
最讨厌时间被切成小方块。
俞舟欢的手指在键盘上停留了很久,第一个字总是难于下手。她忍不住开起小差,视线往屏幕以外的地方跑。最近房市大好,几乎每个动车站的旁边都在大兴小区,外形无非那几种,国风、美式、欧式,透过窗户往外看,根本分不出自己是在哪座城市。
“Joan。”有人在叫她。
外企都爱用洋名,俞舟欢便在入职的时候给自己找了个与“舟”谐音的,谁知道偷懒的人多,用这四个字母当社畜代号的,光上海所就有五个。
她其实一直不太习惯“中国人在中国叫彼此外国名字”的做法,因此脱离了工作环境,要稍微反应一下才能把自己和那个“Joan”联系在一起。
她扭头的时候,Avalon已经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下。
“是项目上又有什么事吗?”她面带平和微笑,心中急急祈愿,不希望好好一段时光又要被工作杂事破坏。
Avalon摇头:“好不容易歇口气,别再提项目了。我可不是Christina那种拼命内卷的人。”
俞舟欢心领神会,比了个“ok”的手势:“那你找我干嘛?”
“我就是好奇,你一直在写的究竟是什么啊?”
“哎呀,随便写写嘛。”俞舟欢下意识回避,将屏幕切到了别的文档。
“随便?”
“对啊,我是文艺少女,喜欢无病呻吟写日记不行吗。”她理直气壮地扯开话题。
虽然她对这个学弟是有一点点超出普通关系的好感,可那点喜欢实在不足以让她彻底交心。社会是几百种颜色的染缸,感情会有上千种结局。写小说的事情如果让公司的人知道,一传十,十传百,多少会给领导留下印象,要是影响年度考核,受损的只有自己。
俞舟欢还是珍惜工作的。
尽管她越发看不上这份工作,不想一辈子受困于此,可她将现实看得很清楚,目前的她没有更好的选择。她绝不可能像某位父母宠爱、家境殷实的同事那样,上午说辞职下午就交信,临走还买来一打《劳动法》扔在高级经理的脸上。
Avalon抬了抬眉毛,似乎并不在意俞舟欢的小秘密,他说:“就算是写日记,你肯定也不会无病呻吟随便写写。你——”他盯向俞舟欢,故意拖着不说。一副浓眉大眼彻底占领了俞舟欢的视线。听说他在入职培训时就很有人气,收到的表白光传出来的就有三个。
被这样的人喜欢,俞舟欢不得不承认虚荣心有被满足。
“快说,最讨厌吊人胃口!”俞舟欢“啪”地打在他的胳膊上。
他讨饶,揉着自己的胳膊委屈地说道:“好好好,我说。我就是觉得,你是那种做什么事情都会很认真很用心的女生。”
“马屁留给manager吧。”俞舟欢别过头,不再与他对视。她被打动了,至少有一秒失去理智,但她更知道自己耳根子软,容易陷进花言巧语。
还是要谨慎,常常提防。
“钱晟,你该坐回去了。”她叫他的中文名,并开始吓唬他,“那大叔体格还蛮大的,小心到时候把你拎起来。”
他却镇定,说:“我和他换好座位了。”
俞舟欢一时无话可说。她当然不会傻到问他为什么要换座位。甚至,她在和杨宵语音的那天,就很笃定钱晟对自己的那点心思。
只是到了临门一脚,她自己开始踟蹰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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