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她会将计就计吧,
抬起头望着他,眼睛里凄然又祈望,
小枚我是想跟你说个事,
小枚嗯一声,得得松开一手去揪他胸前的扣子,像小孩子想要东西的时候脑子里就开始扯些稀奇古怪的理由,咳,基本上得得还幼到这个阶段,心xing上不自觉的离孩子也不远了,她的这些下意识动作其实完全出于本能。
我想去一趟云南松赞林寺,一个人去。
哟,今儿个还真问出朵儿花来了?小枚不动声色,看她怎么搞。
嗯。又是只哼一声,
得得看他一眼,又垂下眼继续说,
我最近老梦见枪枪,他成佛了你信不信,他叫我去松赞林寺帮他抄一本经书,《杂阿含经》。
一念之前,得得也想过gān脆借此叫小枚直接把《杂阿含经》弄回来给她不得了,可又一想,龙 首的曲折经历在前,她这次真不想再假人之手弄东西了,还是自己亲自去搞比较保险。
且,她觉着自己这样说,似真似假,也没完全欺骗他。
小枚盯着她,成佛了?他有没有告诉你你也能成佛?
该死的她还直点头!小枚一下来了气,她那弟弟真是个妖孽,死了都不放过她!
小枚抬手温柔地梳理她颊边的发,轻声问,事实,淡淡的笑意都没抵达眼底,是不是枪枪现在叫你去死你都愿意,
得得又听出不对头了,忙抬头,
小枚的模样很清淡,可眼中的风bào可能连小枚自己都无觉察,自枪枪走后,他对这个小舅子越来越介怀起来,也许更确切是见到得得吃骨灰之后就是不舒服!好像得得是被枪枪抢走的
得得去捏他的脸,有点怨怼他,好像胡闹的是他,瞎说什么,枪枪怎么会叫我去死,
小枚却很认真的模样,你舍不舍得死,
得得来气了,什么死不死,枪枪都走了,我就剩你和老枚了,你非要我伤透了心是不是!
小枚不安慰她,看了她好一会儿,说了句,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什么我今天说的话,你神里神经的,今天到底出什么事儿了!诶,她还会绝地反攻咧,
小枚这时候却似绕里头出不来了,靠向沙发背,冷冷看着她,
我问你,要是有天枪枪要带你走,你跟不跟他走。
得得赌气望着他,他带我去哪儿!就是死撒,你就盼着我死,你好娶更好的,这一说,她更哀怨,小样儿,好像小枚立马就变陈世美一样。
小枚依旧严肃地望着她,那意思,今天她不给个痛快话,没完了!
得得能跟任何人耍赖耍小xing儿,跟小枚,是拗不过的,最后,只有她先扛不住,败下阵来,
嘟嘟嘴,她像撒气般死揪他的扣子,不走,不死,只要你别不要我。
你知道此刻小枚心里!
咳,这样的小枚能常见么!当然不常见!
小枚可能事后自己心里都会烦躁,莫名其妙,怎么这一刻对得得跟枪枪的事qíng这样计较?
咱们只能坏心眼的笑笑,绝非他更年期提前撒,反而,每每激动人心的时刻在来临之前总是这样如产妇阵痛般,能初见端倪又迟迟不来四摄之首,大乘大金刚钩菩萨在慢慢觉醒的过程中竟是如此似小媳妇般妒忌、猜疑、没有安全感呵呵,怪得了谁?全拜他自己的小母螳螂所赐呗。
139
晚上睡觉的时候, 小枚两手枕在脑后,才跟她说了白天肖教成表扬她的事。
得得压 在他身上,直咬他的脖子,我立功了你不嘉奖我还怄我,
小枚翻身手脚圈 住她,手摸进她的睡裤揪她的ròu屁股,你要再敢偷偷摸摸搞这种调查,看我怎么整你。得得腰直扭,就在他身上蹭,呵呵,我又没把事qíng搞砸几得意,当然,她这么高兴也不是为钱越这件事,这件事她自己都稀里糊涂的,晓得怎么回事儿?她高兴是因为小枚终还是任着她,同意她去松赞林寺了。
第二天,小枚就把老婆送去了机场。
这也符合小枚一贯对她的态度,她的事还是她自己做主,不过多gān涉她的自由。
只临走时,小枚jiāo代,遇事要机警,保持通讯畅通,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事儿都不值得怕,自身安全最重要。
得得也懂事,我知道你们挂心我,抄完经书我就赶紧回来。
小枚当然不得就这么放任她一人去闯,一路上、云南那边都已经安排好,得得的行程十分顺畅,第二日即抵达松赞林寺。
不一样的天,不一样的地,得得站在松赞林寺门前的湿地拉姆央措湖,看见鱼和鸭子成群结队,安静游弋,心qíng说不出的安逸舒畅。
沿湖转经要顺时针,据说能在里面看到自己的前世今生。
得得走了一圈,却是与一个手艺人几次擦肩而过,那手艺人一手举着杆儿,杆儿上晒着一直绿幽幽的纸螳螂,小孩子们见了稀得,围着他直吵嚷,手艺人于是放下杆儿开始做生意,就见他巧手一折,立即一只活灵活现的绿螳螂跃然手心,家长见孩子喜欢,纷纷掏腰包买一只,一会儿功夫,手艺人就赚了几十块。贵啊,十块钱一只。
得得心里笑,前世今生,莫非我以前是个卖货郎?不可能是只绿螳螂吧
松赞林寺是川滇一带huáng教中心,依山而建,外形犹如一座古堡,集藏族造型艺术之大成,被誉为小布达拉宫。得得呼吸这里的空气仿佛回到家一般。
她住在寺外一家当地人开设的小旅馆,每天跟着虔诚的信众入寺膜拜,然后挤在旅游人群里一点点手抄寺里展出的《杂阿含经》真本。得得觉着这也是一种诚心,不比把真本献到外子跟前差。
这天,得得照样端着小本口中念念有词,她是个不容易专心的人,对自己不感兴趣的更不容易持久,却愿意为了外子做到这个地步,真是不易。
却,今儿真意外,平常已经有些混熟的喇嘛走过来跟她说,今天要提前关闭这间殿舍了,叫她快点抄,能抄多少是多少,因为可能有一个月这间藏经舍都不会开放了。
得得当然烦心,忙问为什么,喇嘛也没明说原因,只说见她抄经虔诚,私下知会她一声。
得得郁闷极了,不过还好就是她这几日抄的积极,也一大半了,得得想,先拿这么多回去安慰安慰外子也成
至中午,果然殿舍合上了大门,得得幽怨地回头看,喇嘛在门前放上了止步的牌子。
得得怏着头下阶梯,心想,该回家了,郁郁寡欢样儿,
却,走着走着,突然哎哟,一个小孩子迎面撞自己身上,得得忙扶住他,一看,是个小喇嘛。
五六岁的年纪,说实话黑瘦黑瘦的,长得小嘴巴小眼睛小鼻子,不蛮漂亮。不过,有趣的是,他右手拇指上框着一个小铃铛,他的眉心也有个铃铛印记,得得好笑,你叫铃铛?
小男孩很腼腆,推开她,要绕开她走,得得却见他手上还拿着一只绿螳螂,正是街面上那手艺人卖的,得得好奇拉住小男孩儿,你十块钱买的?
小男孩迷惑样儿,五块钱呀,
哦,可能他卖喇嘛就便宜些得得自己喃喃,
小男孩没理她,绕开她的手想继续往里跑,好像后头有人追他,
果然,后头一个摄影师模样的男人手上还端着长镜头气喘吁吁跑过来,你跑的真快!看着小喇嘛,
小喇嘛很害怕的模样,躲在得得身后,
得得自然帮小的,你gān什么!
男人喘着气从荷包里掏出一个证件,笑着说,我是**杂志的摄影记者,刚才看见这个小喇嘛在那边折这只绿螳螂,样子真佛xing,想叫他帮我拍张照片。
得得低头,微蹙眉,你说是买的?出家人不打诳语。
小男孩仰头,是买的,后来散了,我就自己把它重折了一边。
哦,得得也像个小孩子,他说什么她都信一般,你不愿意给他照相?
小男孩摇头,
得得又看向摄影师,人都有肖像权,他小,还是个喇嘛,你也不能欺负他硬让他给你拍呀。
摄影师其实也不是个坏人,这时候脸微晒,我知道,不过刚才他那个样子太神奇了怎么个神奇法他又说不上来,见小孩子好像真的被他吓着了,忙道了歉,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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