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而且热饭根本不需要技术。”
“你嘲笑我。”
林招招憋住笑,说:“我没有!你不要以恶意揣测我。”
陈寂低哼一声,倒也没把她怎么样就出去了。
等到林招招把饭菜端过去的时候,他已经坐在客厅看起了比赛。是去年夏天公开赛的男双决赛,暂停在他和周尽燃听郑同训话的背影上。少年人脊背挺直,有着呼之欲出的意气风发。
林招招问:“这碟子你都看多少遍了?”
陈寂起身,跟她解释说:“我当时状态不好,多看两遍把失误记清楚点。”他坐下来,拿了个馒头咬住,吃得慢条斯理。
林招招“哦”了一声,她知道陈寂为什么状态不好。
长河乒乓球训练中心队内选拔赛当天,陈寂的妈妈云静从国外回来办事,云汀本来没打算告诉他这件事,但他最后还是知道了。他先给林招招打了电话,语气匆促,带着几分急迫:“招招,云静回来了。”
云静只带陈寂到三岁就去了国外深造,打那之后就很少回来,陈寂对她不熟,理所当然地只肯叫她的名字。他站在电话亭里,看着玻璃外在操场奔跑的队友,又故作漫不经心地说:“虽然我挺烦她的,但是她好久没回来了,我怕我再不看她就忘了她长什么样了。”
然后,他问:“招招,你觉得呢?我要去见她吗?”
在林招招的印象里,陈寂爱耍酷,但在拿主意时从不含糊,哪怕是选错了,他也会酷酷地选择承担,从不逃避。但现在他在问她的意见。
林招招果断地替他拿了主意:“那就去见她。”
陈寂松了口气,说:“好。”
他挂了电话,退出队内选拔赛,被郑同骂了个狗血喷头后还是出来了。
两人见面的细节林招招不清楚,只知道陈寂回来时眼眶是红的。
眼睛湿漉漉的,眼角泛红,是哭过了。
想到这里,林招招轻轻叹了口气,面前的碗立刻被敲了一下。她抬起头,看到陈寂眯起眼睛打量她:“想什么呢?”
林招招没说话。
陈寂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说:“让我猜一下,你在想云静?”
“你怎么知道?”
“你还真在想?”陈寂气道,“那是我妈,你想她干什么?”
——还不是因为她把你弄哭了?
林招招把这句话咽下去,闷闷地用筷子捣了捣稀饭,继续保持沉默。餐厅里突然安静下来,只能听到两人小声吃饭的声音。
雪好像又落了下来,风更急了,哐哐哐敲打着窗户。
林招招听到陈寂放下了筷子,就在她以为他要起身继续去看比赛的时候,他突然开了口:“招招,她没有弄哭我。”
“陈寂……”
“我们那天聊了很多,她说她会看我的比赛,说我打得很好,她还问我怎么不笑?”顿了顿,林招招听到陈寂笑了笑,继续说,“但她不会告诉别人那是她儿子,她像个看客,看了一场精彩的比赛,为胜利者鼓掌。”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真的觉得她下一秒就会掏出纸和笔让我签名。”
“她过得很好,根本不需要我。我甚至想揪着她问,就算不在乎我,那云汀呢?舅舅为我浪费的这些年呢?可我没有问,因为她根本不在乎。”
“招招。”陈寂唤道。
“嗯?”
“怎么会有人这么狠心啊?”
陈寂的叙述很平缓冷静,林招招却还是敏锐地共情了他的悲伤,一字一句都剜着她的心。她抿着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忍不住抽了抽鼻子。
陈寂愣了愣,看向她,无奈的情绪在眼中蔓延。然后,他伸出手屈指碰了碰她的眼角,唇角的笑意苍白:“你哭什么啊?”
林招招嘴角一扯:“我没有。”
“眼泪啪嗒啪嗒的还说没有?”
他的语气太温柔,她的眼泪便再也忍不住了,当真温热地落在了他的指尖。
他轻轻笑了笑:“就算你哭,我还是要说完的。”顿了顿,他继续说,“我想我不该见她的,就该把她藏在舅舅跟我说过的话中,她是个温柔、有梦想、不得已的母亲。见了之后,幻想就破灭了。”
落在她眼角的手动了动,又无声地垂下。
“招招,我现在说的话,你要记得清楚。”
“什么?”林招招抽噎。
“我才十六岁,可能懂的不多,想法又幼稚又不切实际。可是我还是想说,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是舅舅,以后的老婆,还有你。”
林招招蒙了:“啊?”眼泪还挂在眼角,画风已经突变,她呆呆地看着陈寂,即刻发现了重点,问,“我排你老婆后面?”
陈寂挑眉:“那不然呢?”
他站起来开始收拾碗筷,不紧不慢,有条不紊,空了太多的时间给她缓冲。林招招缓了一会儿,才小声说:“你才多大啊就想着找老婆了,知不知羞?”
“那某位林同学还要跟人暧昧呢。”
“你……你懂什么!”
“嗯,我不懂。”
碗筷收拾完毕,陈寂端起来往厨房走去,瓷碗碰勺,叮当作响。林招招跟过来的脚步却也清晰。他开了水龙头,碗刷得仔细,生怕砸了一个,林招招就跟他拼命。
林招招倚在开放式厨房的吧台上看他笨手笨脚地洗碗,觉得好笑了,笑个不停,挨了一记眼刀才勉强止住。她像是想到什么似的,问:“对了,陈寂,你的理想型是什么样的?”
陈寂想了一下,说:“要可爱的,爱笑的,学习要好,要人见人爱,但她只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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