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舒说道:“自来商贾难为,不抱成团,互相依靠,哪里会有生路。”
忠漓问道:“母亲,孩儿有一事不明,卢氏本为世家,为何会与其他三家不同,称为商贾?”
若舒解释道:“外祖母接手时,卢氏立家的田产所剩无几,情势可想而知。其他世家,先祖都曾得到朝廷的嘉奖,封了闲职,世袭罔替。卢氏却没有这个倚仗,虽然祖上也曾出过秀才、举人,但最后一个姓卢的,便是外祖母的母亲,我的曾外祖母。”
忠漓早已听若舒说过卢夫人与肖家和离,又被陈家除名,不得不改姓卢,只要陈家使些手脚,当时的官府哪里会关照她,让她继了卢氏的户籍。想来也知道,肯定是万般无奈之下,接受了商贾的户籍。
若舒没有过多的解,自从娴筠死后,以前的事她便常常回避,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得到些许宁静。
可那些往事早已如烙印,刻在了她的心灵深处,年轻时用盛气还藏得住,人到中年,感怀得多了,便有些压不住。
入府那些年的憋屈,不是她执拗地不看、不听、不想便会消散的。她可以理解秦道川,过日子又不是戏文,哪里会有什么一眼万年,立马就会情深如许,至死不渝的。她甚至可以理解贺诗卿,为爱痴狂,也不算错。若不是因为她这个变数,或许秦道川也能与贺诗卿情深意长呢?
她承认后来秦道川对自己极好,她也坦然受了。可内心深处,自己总觉得缺了一块,正是这缺失的一块,让她对秦道川始终若即若离。
就算现在,看起来双方感情甚好,可站在若舒角度,一切更像是听从老天的安排。
外祖母担心她的后代再沦为商贾,为她寻了秦府这个高门。
兰姨为了她不背着和离的名声,让她与秦道川成了真。
然后,老天让她一连生了八个孩子,令她除了处理青州的事务,再难作他想。
再之后,便是儿女的琐事,令她应接不暇,心烦意乱。
所以,她会诈死逃离。
所以,她会在得知杜若远的心思后,失态至极。
所以,她没有如秦道川所想,满世界的寻他。
就算如今,只要远离了他,自己便会想起以往那些不快,名不副实的正妻,贺诗卿得势时的打压,就算后来她获了封,贺诗卿依旧与她比肩。若不是她一向在秦道川面前的强势,令他不得不远着贺诗卿,还不知会是怎样一副景像呢。
所以忠源和忠漓的婚事,虽然她口中逼得急,但心里却并非如此想,人生苦短,寻一个自己中意的,快快活活过一世不好么?干嘛要为了子嗣,勉强自己。
就连娴珂,她也不愿强逼她,除非她想嫁之人流水无情,否则,她断然不会干预。
那两个小的,等他们及笄,自己早已经垂垂老矣,到时再说吧。
“母亲,孩儿陪您用饭吧。”忠漓的声音似从远处传来。
若舒转头,却看到他近在咫尺。
“好。”若舒轻声答道。
忠漓特意准备了几道北郡的特色美食,看着准备端起自己吃食的若舒,说道:“母亲,天色还早,吃过饭后,我陪你到附近走走,不怕不克化。这是北郡人最喜欢的肉骨头,上面肉不多,却鲜美异常,母亲尝尝。”
若舒看着大大的猪骨头,挑了挑眉。
忠漓轻笑着拿起一块,当着若舒的面就啃了一口,动作粗鲁,似十分不顾形象,却因为人长得秀气好看,反倒添了几分豪爽。
若舒摇了摇头,“我可不想晚节不保。”
忠源也没再强迫她,吃完自己的,又拿了一块,细心地将肉剔下来,送到若舒面前。
如此盛情,岂能不受。若舒自然尝了一块,“不错。”
见得到了母亲的首肯,忠漓洗净双手,又送了蘸碟过来,“母亲,这是我亲自调的,你沾上再试试。”
若舒看了看眼前的蘸碟,红油赤酱,显得十分鲜辣,倒是挺适合她的口味。
尝过之后,果然又是另一种风味。
“你每日这样吃,怎么也没见长肉?”若舒好奇地问道。
忠漓说道:“孩儿也不晓得。”
若舒又问道:“现在还咳嗽吗?”
忠漓说道:“许久没犯了。”
若舒说道:“还吹笛吗?”
忠漓说道:“得空时,也吹上一曲。”
若舒说道:“今晚,就着雨声,为我吹上一曲,如何?”
忠漓说道:“母亲所命,孩儿自然尊从。”
若舒说道:“这种机会已然不多,待你成了亲,哪里还有机会为我吹笛。”
忠漓告饶道:“母亲,稍后再提,不成么?”
若舒笑着说道:“你当日信誓旦旦之言,我可记在心上的。这次来,看到你的书房内一点闺阁之气都没有,莫非你藏在别处?”
忠漓失笑道:“孩儿在母亲眼里,何时成了孟浪之徒?”
若舒说道:“我此次来,所为何事,恐怕你已猜到。你好好想想,自己想要哪样的妻子,我也好照着你的喜好来寻。”
忠漓说道:“我不急,母亲先为六兄打算好了,再轮到我也不迟。”
若舒说道:“他是他,你是你,又不是抢同一个女人,论什么先后。”
忠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幸亏屋内没有外人。可是,母亲也太敢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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