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道川今日的模样,若舒从未见过,身无寸缕的她只得躲进了被子里,秦道川站在床前,冷笑一声,“连里衣都穿红的,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丈夫?”
“我的衣衫自来是成套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若舒辩解道。
秦道川解着自己身上的衣衫,没再接话。
若舒却极不情愿在这种情况下与他同房,“你方才扯得我浑身疼,我现在没心情,你去找旁人吧!”
“你不顾及我,我又为何要在意你?我就是要让他知道,他肖想的女人,永远也得不到,就算他做了鬼,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我做。”
若舒自来在力量上不是他的对手,虽不情愿却也无可奈何。这次的秦道川也再无往日的柔情,霸道不堪,若舒只能强忍着不去求饶,睁眼就看到秦道川充血的双眼,死盯着自己,哪里还能寻到一点此事的欢乐。
秦道川察觉到后,十分不乐意,“现在跟我在一起,连感觉都没了么?”
“你弄得我疼死了,像受刑一样,你还想我有什么感觉?”若舒抱怨道。
秦道川停了下来,静静看着她,“你只能是我的,永远都只能是我的。”说完也没想听她回话,吻住了她的红唇。
若舒睡醒后,天已大亮,婢女听到动静,过来伺候,回禀道:“夫人,将军走时,拿走了所有的红衣。还说,夫人若执意再穿,他便见一次撕一次。”
若舒看着自己身上的红痕,经过了一个晚上,依旧隐隐作痛,说道:“伺候我沐浴吧。”
躺在浴盆里,觉得自己荒唐无比,如今的自己,有什么资格去为他身披嫁衣。
“今生欠你的,来生再还吧。”若舒喃喃说道。
第335章 过往
秦道川怒而撕她红衣的举动,强行将若舒拉回了现实,也让她一直浮在半空的心重新安定了下来。
从秦道川北地遇险开始,她的心绪就乱了,诈死的念头兴起到实施几乎就在一念之间,就像受惊的兔子,只想回到自己的兔子洞。
那几年看起来在外面十分逍遥,可她从不敢独处,也不喜欢安静,哪里热闹就往哪走。
因为只要静下来,秦道川活着归来,身受重伤的事实就会冲破她设置的屏障,在她的脑海里横冲直撞,令她溃不成军。
过往的经历早已经让她养成从不服软的性子。这些年她背靠着杜若远带领下的暗卫,用星罗棋布的银楼将店铺银钱往来牢牢握在手中;又借着秦道川镖行的势力,掌控着店铺的货运,暗卫和镖行与各位掌柜既相互配合,又相互制约,她足不出户便可指点江山,就算朝廷偶有乱局,青州的版图依旧越来越大,若不是世家帮着宁王突然袭击,令自己现了形,也许直到如今,自己都未必有勇气,重新出现在秦道川的面前。
归府之后,秦道川也没有苛责,自己虽然心中有愧,却依旧心安理得地耍着无赖。
再接下来,因为兰芷、角宿、夏荆他们的死带来的新仇,混合着外祖母、母亲的旧恨,再一次将自己淹没。
而杜若远被逼自尽,就是那最后一根稻草,将她的理智燃烧殆尽。
怀着这些复杂的情感,本着此仇不报誓不为人的信念,她虽然面上不显,却日思夜想都是报仇的事,根据角宿报来的信息,仔细盘算着实施细则,再一遍一遍在脑海里从头到尾地演着。暗卫虽然视死如归,但他们都是杜若远留下的心血,她不能让他们枉送性命。
杜若娴的话更令还没习惯杜若远离去的她完全陷入混乱,完全接受不了他的死居然掺杂着自己的原因,暗卫传来的原话是,当时宁王当面逼迫皇上拟旨传位于他,皇上强撑许久,虽然答应却要宁王奉自己为太上皇;尊皇后为皇太后;贤妃等妃子为皇太妃;三皇子等皇弟都分封属地,只要他们不谋逆不得强夺他们的分封;各位公主的嫁仪不得减等;所有旧臣可以不留用,但不能残杀;一条一条将方方面面都考虑得十分周到。
宁王刚准备指天立誓答应,郑智勇突然冲出来,定要杜若远身死以示诚意,皇上自然不肯,宁王也出言相劝,郑智勇说了一句:“大家都认为你忠义两全,是世间难得的好人,可谁又知道,我娘当了十几年的空头夫人,你不愿意可以不娶,但你不能如此折辱我们母子。今日不是你这个欺名盗誉之徒去死,就是我郑智勇血溅当场。”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无声,就连始作俑者的皇上再看杜若远的眼光都有所不同。
宁王与郑智勇一同长大,自然早就知晓,却没想到他会当众说出口,自宣其丑,可见仇恨之深,不好再劝,也沉默以对。
杜若远一直静静站在那里,直到所有人都沉默之后,才缓缓对宁王说道:“若你答应起誓,只要天际岭禁军缴械,便留他们性命,我便如你所愿。”说完,直视宁王,等他答复。
宁王沉默半晌,说道:“好,本王答应你。”
杜若远没再说话,面色淡然,静静等在那里,宁王伸手拦住郑智勇的不甘,无视后者的面红耳赤,对天起了誓。
杜若远听完之后,仰头看了看天,嘴唇动了几下,无人听到他说了什么,然后就是拔剑出鞘,手起刀落,自刎而亡。
他倒地之后,郑智勇的剑才出鞘。
至始至终,杜若远都没有看这个名义上的养子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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