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快就感觉到容珺轻轻捏了下自己的手指,似是安抚她。
安平侯世子看着容珺的目光略带愧疚:“子玉如今都已成家,若愿意,还是可带着五公主一块回盛家,见一见你姥爷姥姥,他们可说──”
容珺微微笑一笑,唐突打断:“尚书大人慎言,盛家早就在二十年前与家母断绝关系了不是?容某何德何能能认安平侯为外祖。”
安平侯世子怔了怔:“当初……”
他欲言又止:“当初你姥爷之所以会如此狠心,也是因为云曦她──”
容珺再次不客气打断,疏离而又礼貌的微笑:“后头还有许多人等着给五公主祝贺,还请尚书大人长话短说。”
容珺自是知道当初何国舅下大狱时,为何兵部尚书会突然跳出来帮温家说话。
如成他成了驸马,还是当今国相的女婿,盛家人这么做,无疑是在示好,想打破这些年来与他的僵持关系。
安平侯世子微微一叹,当年盛家为了自保,的确是对容珺生母做了绝了些,他也不怪妹妹唯一的儿子会如此不待见他们
若非容珺凯旋归京之后,安平侯就一再表示想见见这个外孙,安平侯世子也不愿在此时打扰这个外甥。
云娆一直以为容珺外祖家那边早就没人了,不管是前世或是今生,她从来都没有听容珺提起过盛家。
张妈妈虽然是容珺生母的陪嫁丫鬟,却也从未在人前提起过盛家的事。
至于国公府的奴仆们就更不用说了,他们对于荣国公这位早逝的元妻,亦是讳莫如深。
好不容易挨到宴席结束,两人再次乘上回府马车,云娆终忍不住开口:“今日我才知晓,你居然是安平侯的外孙。”
容珺淡淡的嗯了声,像是怕她会怪他隐瞒,沉默了下,耐心解释:“母亲为安平侯嫡幼女,当年容家出事时,外祖为了自保与容家划清界线,狠心放弃了她。”
他说得云淡风轻,云娆的心却密密麻麻的疼了起来。
她的公子明明有那么多亲人,却从小活得像个无依无靠的孤儿。
云娆眼睛酸涩胀痛,喉咙发紧,抱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容珺听到她极力克制的哽咽声,无奈又心疼地揽过她,大掌轻轻覆在她的后颈,指腹来回在那滑|腻|的肌|肤上摩挲。
“待会儿下了马车,要是让国相大人与你兄长瞧见你哭得双眼通红,他们怕是要以为我竟这般禽兽,居然连你有孕也不放过,还在马车上欺负你,到时我可就百口莫辩。”
他笑着低头,捧起她的脸,飞快地碰了下她的唇瓣,从怀里拿出帕子,一边慢条斯理的帮她拭泪,一边低声哄着。
“嗯?还哭?”他脸上笑容越发无奈,忽然将她整个人抱到大腿上,一把将她按到自己怀中,侧过头,安静地堵住她的嘴唇,强横地将温热闯进了她的口腔,勾住她的开始掠夺。
云娆怔了下,下颚被他牢牢捏住,腰肢被紧紧桎梏住。
他的吻无比霸道,无比强悍,甚至有些粗鲁。
男人眸色深沉,令人难以拒绝只想与其沉沦的强硬姿态,完全不允许反抗的力道和吻法,就和以前如出一辙,她再熟悉不过。
云娆水汪汪的杏眸眨了眨,很快泪意全无,微红的眼尾染上几分娇意,顺势倒在他怀中,略微羞|涩的回吻。
容珺闭了闭眼,无奈苦笑,觉得自己简直在自讨苦吃。
再下去怕是要出事,他很快就将人松开,抱到一旁坐好,曲起手指,无奈又宠溺地轻弹了下她的额头。
“不哭了?”
云娆脸颊还有些烫,脑子也还有点迷迷糊糊,眼睫扑闪扑闪的含羞半垂,不敢看他。
容珺眼底的桃花意又浓重了几分,他喉结轻滚,将那些不该有的想法全咽了回去。
马车缓缓前进,两人安静良久之后,她忽然喊他:“容珺。”
“嗯。”
“除了我和孩子之外,你还有其他亲人的。”她眼眶还有点红,眼尾的妩媚桃花意淡了些,看着他的神色认真而又严肃,“我的亲人就是你的亲人。”
容珺心底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那股邪火,再次因为这简单的几句话,“腾”地烧了上来,几乎将他的理智烧毁殆尽。
偏偏他又什么都不能做。
这小祖宗简直要将他活活逼死!
他看着她好半晌都不说话,也不动,眼底翻涌着晦涩不明的情绪。
云娆一点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有些不安地说:“虽然、虽然阿兄有些不待见你,但只要我跟阿兄好好谈一谈,他一定会对你改观的。二哥哥也是,他人其实很好的,我们大婚那日他也出席了,还笑眯眯的祝贺我们,他肯定也放下对你的成见了,还有──”
她还想再说什么,甜软的小嘴就被容珺狠狠堵上。
马车上和乐融融,另一头的皇城,永寿宫,却笼罩在一片低气压中。
永寿宫内茶香四溢,沁人心扉,顾太后正品着茶,举手投足贵气优雅,神色亦是十分温和,盈盈带笑,开口的话声却十分强硬:“皇帝究竟打算将太子幽禁到何时?如今都过了大半个月,也该是时候消气了。”
五公主的归宁宴一结束,明帝就被顾太后的人请了过来,他已经在永寿宫待了将近一刻钟,却依旧未曾落座,负手而立,笔直的站在顾太后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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