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腿又胀又麻，连迈开一步都难，根本不能协调做出动作。
    没料到他会有这种举动，被大力拖拽之下，任妃妃身子不受控制往前扑倒。
    只来得及闭紧双眼，咬牙等待砸向地面的那一刻。
    下一秒却被一只强壮的胳膊揽住。
    “你怎么这么麻烦！不会走路吗？”
    “我……腿麻了。”
    一睁开眼，便对上他那双带着些恼怒，又似乎隐约蕴含着担忧的眼眸。
    或许是脸上的讶异太突兀，赫连羽面色一冷，用力将她带着站起来。
    “对不起……”任妃妃努力站稳，等缓过劲再看他，刚刚的那些情绪消失无踪，留下的只有万般的不耐。
    看错了吧……
    “好了没，好了就赶紧出去。”
    任妃妃弯下身子，用手揉了揉，“好了。”
    赫连羽走到门边拉开，回头示意。
    咬着牙，任妃妃慢慢挪动着双腿。
    多走两步，也就习惯了。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整个老宅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动静。
    墙上的钟，指向五点三十分。
    五点四十五分，配楼里的人就开始起身了，七点前早饭就会准备好。
    十五分钟的时间，足够出去了，任妃妃在心里算了一下，脚下加快了步伐。
    迈出大门时，任妃妃回头看了一眼。
    “磨蹭什么。”赫连羽不耐烦地催促。
    任妃妃赶紧跟上。
    清晨雾气浓郁，赫连羽走在前头，三两下便不见人影。
    紧追上两步，又看他在前头住了步子，见她来了，才继续前行。
    走到雕花铁艺院门前，赫连羽站定，一句话不说就这样看着她。
    任妃妃低着头，从侧门走了出去。
    身后桄榔一声，门被关上，任妃妃回过头，赫连羽已经转身离开。
    “赫连羽……”握住门栏，任妃妃轻声呼喊。
    “什么？”
    锐利的眼扫来，他眉间满是不耐。
    “你待他好些，他还小。”
    赫连羽眯了眯眼，认真地打量着眼前这个一脸恳切，充满着担忧之情的女人。
    这还是记忆中的那个她吗？
    在自己受伤需要照料时，她紧随身畔，连水温都要试好了再递来。
    那个时候，明明能从这个女人眼中看到在乎。
    可是现在，她所有的情感都赋予给了另一个人。
    自己身影映在她眼中，化身为一个恐怖的恶魔，好像随时随地都会对她视若珍宝的那个人痛下杀手。
    她无力反抗，只能苦苦哀求。
    弄得，他像个恶人一样。
    “我为什么要待他好？他是我的儿子吗？那个孩子，是你跟文泽熙两个人不要脸地搞到一块才弄出来的，你觉得我看着他，能忽略掉头上顶着绿帽子这种事？”
    赫连羽一字一顿说得咬牙切齿。
    那深重的恨意，满满的，毫不掩饰。
    “暖暖他……他是……”任妃妃双手握紧门槛，声线有些颤抖。
    “他是什么？”赫连羽盯着她，冷声问道。
    “他，他是个好孩子，你不能……”
    将头抵住手背，任妃妃紧闭双眼，努力克制下心里呼喊出的那个声音。
    “好孩子……呵，那又怎么样？我不否认这一点，他是挺讨人喜欢，哪怕他的出身如此令人恶心……”
    “赫连羽，你能不能要这样说他？你不该……”
    “行了，你走吧。”赫连羽挥了挥手，回身离开。
    “赫连羽……”
    任妃妃巴着门栏，一格格地向右挪动着，试图追上他的步伐。
    可是赫连羽就像没听到似的，脚步越走越快。
    看他消失在院中小路一角，任妃妃缓缓将手松开，怅然若失地站在门前良久。
    一直到负责清洁的工人三两走出，准备打扫走道，任妃妃这才转过身子，迅速离开。
    从这里走到有车经过的大路，大约要半个小时左右。
    任妃妃摇晃着身体，慢慢地往前走着。
    清晨的阳光渐渐铺开，将她身影拉得极长。
    宽阔的道路上，就她一人，格外孤寂。
    也不知走了多大一会儿，身后传来汽车的声音。
    任妃妃赶紧避到一边，拿头发掩住面庞，努力不让人瞧出自己模样。
    可从老宅出来的这辆车，却偏偏停在了她身旁。
    “小太太，上车吧。”
    任妃妃偏着身子，正用手拔拉着头发，听到司机的喊声，惊得身子一抖。
    这么容易被认出吗？
    看任妃妃站着不动，不回头也不答话，司机小李推开车门走了过来。
    “怎么了？您哪里不舒服？”
    任妃妃一抬头，就瞧见小李担忧的神情。
    “没……”
    “那就好。上车吧，您要去哪儿？”小李笑了起来，很明显看得出他瞧见任妃妃由衷的高兴。
    “就把我送到路边吧，我自己搭车回去。”
    拗不过小李的热情，任妃妃坐进车里。
    “那怎么行？少爷说过了，得把您平平安安送到家。”小李将车发动。
    任妃妃一怔，“赫连羽让你来的？”
    小李抬手拍了下嘴，笑得有些尴尬，“当我没说。”
    再想多问几句，小李却像是闷嘴的葫芦不吭气了。
    因为任妃妃没说具体地点，小李直接把她送回了公寓。
    不再问小李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地方，任妃妃推门下车。
    看着小李冲自己笑着挥挥手离开，任妃妃站了一会儿，回身走进公寓。
    到哪里都逃不开。
    赫连羽就像在她身边织了一层细密的网，她每走一步，都准确立在那根他牵成的线上。
    刘姐或许是出门买菜了，家里静悄悄的。
    任妃妃晃着身子走进房间，什么都不愿多想，扑到床边沉沉睡去。
    一直睡到中午，刘姐进来喊，她才揉着眼睛坐起来。
    “昨天上哪儿了？怎么一晚上都没回呢？”
    任妃妃洗漱完坐到桌边，刘姐端来饭菜，一脸担忧地问。
    “去了一个朋友家。”
    也是饿了，任妃妃大口吃起来。
    刘姐这几天是看过她食不下咽的样子，看她吃得香，脸上也有了些喜色。
    “暖暖呢？你见着他了？”
    “嗯。”
    刘姐舒了口气，“怎么没带回来？”
    任妃妃手上动作一停，迟疑半响喃喃说：“可能，他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