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一点啊，乖一点我就带你去。”
    刘姐带着暖暖从超市出来，一手拎着几只装满菜的袋子，一手拉着他往外走。
    “我还不乖吗？你刚刚挑这些绿色的豆挑了好半天，我一直在旁边等着，都没催你。”暖暖戳着刘姐手里塑料袋，奶声奶气地说。
    “好好好，我们去那边。”刘姐左右瞧了瞧，看到一家网络运营商的手机店面，抬手一指。
    知道是小朋友要用，营业员选择了适合的套餐资费，还很贴心地替他安到了手表上。
    试了通话正常后，暖暖笑得见眉不见眼。
    刘姐抿着嘴笑了半天，“你要打电话，那就回去找你的小本本，找到了号码就可以打了。”
    暖暖看看刘姐，似乎瞧出话语背后的狡诈，也露了个笑出来，“嗯，那我们回家吧。”
    回去的路上，暖暖心情格外好，遇到路人都会点头打招呼。
    中文虽然说得有些怪怪的，但也算得上字正腔圆，看他长得可爱，大家也不吝啬笑容。
    快到小区的时候，暖暖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怎么了？”刘姐以为他又看见什么叔叔阿姨之类的，跟着回头。
    “我刚刚好像看到有黑衣服的叔叔在后面跟着我们。”
    “哪有？”刘姐张望了一下，有些紧张。
    “还是买手表好，万一我被人抢走了，你们也可以找到我。”暖暖仰起头，举着胳膊得意地说。
    “哎哟，说些吉利话吧！”刘姐把暖暖小嘴一捂，拉着他快步回了小区。
    ……
    “好，知道了。继续盯着吧。”
    赫连羽挂断电话，在椅上旋了半圈坐回桌面。
    电脑屏幕亮着，关于任妃妃的新闻挂在上头，里面有她参加最新综艺的几张照片。
    大大的泥潭里，她滚得一身都是泥，发丝粘在脸颊上，笑得露出一口白牙。
    文泽熙不给养孩子的钱吗？
    要这么拼？
    既然回了，居然还想把孩子藏起来，藏得住？
    冷冷一笑，赫连羽站起身，将衣架上外套取下，大步向外走去。
    还没走到门边，手机响了起来。
    脚步一住，伸手摸出，见是一个陌生号码，赫连羽眉头皱起。
    犹豫片刻，还是接了起来。
    “hello？”细细童声响起，令人一怔。
    “你是……”
    话刚问出，赫连羽立刻反应了过来。
    还有哪个孩子会给他打电话？
    “暖暖？”
    “叔叔，你记得我？！”暖暖兴奋的声音传来。
    “……嗯，我记得。”
    怎么可能忘记？
    赫连羽面色微沉。
    这个小东西，居然真打电话过来了。
    任妃妃这么努力想将他藏好，却在这上面棋差一招。
    如果自己没在那边布下眼线，现在光凭着这一个电话，就能锁定那边的位置。
    “叔叔，你能出来和我玩吗？我现在在中国哦，你在吃饭吗？我有没有打扰你？”
    仿佛才记起礼貌，暖暖赶紧找了一句。
    “你妈妈……准你出门？她应该不太喜欢我们见面。”
    “你怎么知道？她让我不要打电话给你，还偷偷把我记了号码的本子丢在了美国。”暖暖惊呼。
    “那你怎么打的电话？”赫连羽挑眉。
    “我背下来的。我一开始记下来，晚上就偷偷开灯背，她们都不知道的。”暖暖笑得偷偷摸摸。
    赫连羽皱了皱眉，有点闹不清这个孩子为什么这么执着于打这个电话。
    “你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吗？”
    “嗯……嗯……”暖暖支唔半天，“我就是想跟你说说话，还想跟你玩。”
    “但我没什么时间，你知道我很忙。”
    “我知道我知道，如果你很忙，那我下次再给你打，不过你一定要接，因为我打电话，很难很难。”
    赫连羽忍不住叹了口气。
    想硬着心肠说几句狠话，却被那边的真心实意给打败了。
    这个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是碰到什么人都这么粘乎吗？
    “你挂了吗？”那边小心翼翼地问。
    “没有。过几天我们可能会见面，你需要出席一个老爷爷的生日宴会，我也在那里，到时候我们可以聊聊天。”
    “真的吗？我要去参加生日宴会？可以吃蛋糕是不是？还有气球……”
    其实是长寿面……
    “是。”不知道为什么，赫连羽没纠正那头的误解。
    “太好了，我好久没有参加过生日宴会了！”
    “你妈妈可能不会愿意你过来，你知道的……她会用我很忙的理由阻止你。如果她问你，你最好表现得很希望参加的样子，那样会比较容易。”赫连羽指导。
    “我知道，我一定会来的！”
    赫连羽几乎都能看得到那个孩子点头如捣蒜。
    “那，我挂了？”
    “好，挂吧。”
    赫连羽等了一会儿，那边却没有任何动静，只有轻微的呼吸声传来。
    “你怎么还没挂？”暖暖先耐不住，问道。
    “我以为你会先挂。”
    “妈妈说了，先挂电话是没礼貌的行为，要等别人挂了自己再挂。而且，是你说要挂的。”
    “好。”
    被这么小的孩子教育一通，赫连羽感觉怪怪的，抬手就按下了挂机键。
    拿着手机把玩了一会儿，赫连羽推门离开。
    走到楼下会议室时，赫连羽经过员工休息室。
    这里被划出一片儿童区，为那些偶尔家里没人看管孩子的员工提供一个临时托管的地方。
    这里有专人看管孩子，负责带他们游戏用餐，一直到父母下班后交接。
    耀熠的这项福利，令许多人称道。
    因为是爷爷在位时就有的，赫连羽并没太多关心，只是依以前的规矩一直维持着。
    顺着玻璃墙向前走，赫连羽脚步放慢，目光随着里面玩耍的孩子移动。
    一个大约五岁的男孩站在滑梯上，伸手将前面的女孩推了一把。
    小女孩哧溜一下滑了下去，因为没准备，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一旁的保育员赶紧上前将她拉起，把上面的小男孩拉下来教育了一通。
    看着里面追逐打闹的那些顽童们，哪怕隔着一层玻璃，赫连羽也觉得头大。
    相比起来，另一个跟他们差不多大的孩子却完全不同。
    不光有礼貌，还很机灵，说话办事一板一眼，小小年纪就看得出长大绝不普通。
    这么好的孩子，居然是文家的种。
    想到这里，赫连羽的眉头紧紧地拧了起来，满心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