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电话嗡地一声轻响，让靠在真皮沙发上的赫连羽微微张了眼。
    烟缸里杂乱林立的烟头和屋内呛鼻的烟气，让这间办公室没了以往的利落整洁。
    坐起身，赫连羽厌烦地端起烟缸里的烟头倒进垃圾桶。
    他扯过纸巾盒里的纸巾胡乱擦拭了一下桌上灰迹，这才拿起了手机。
    划屏解锁，微信上跳出的那张照片很扎眼。
    赫连羽定定看了半响，脸上平静依旧。
    将手机一翻扣到了桌上，不自觉地从口袋里又将烟盒摸了出来。
    将一只烟叼到嘴上，还想去摸打火机的时候，赫连羽才似乎想起来今天已经超过两包的限制了，只得抬手又把烟扔回了桌上。
    重重靠回沙发，重新紧闭起双眼，他努力将思绪继续放到这两天一直跟进的投资案上。
    没过一会儿，手机又连续响了几声。
    赫连羽这回连眼都没睁，只是眉头皱了皱，将头侧向一边。
    “怎么回事？以前多少要回个收到，现在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赵百灵捧着手机来回踱步，心里烦躁不安。
    只有确定赫连羽收到这些她精心挑选过的照片，她才能彻底把心态平衡下来，这已经成了赵百灵的习惯。
    平时有点蛛丝马迹，她都会往那边发些照片或文字挑拨一下，赫连羽回复一句收到都能让她雀跃不已。
    这种举动让她获得不少满足感，觉得自己和赫连羽之间多少也有些联系，而且这一切都是背任妃妃进行，是只属于他们之间的小秘密。
    名花虽有主，我来松松土，赵百灵从来不放过任何机会去做个勤劳的农民。
    正在赵百灵百般纠结的时候，另一边两个身影正向这边走来。
    “你干什么？”任妃妃被付青源拽着拉到巷口，压低声音怒道。
    付青源警惕地左右看了看，把她扯到更角落的地方，用手指在唇上比了比。
    “妃妃，这几天你都避着我，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知不知道？”付青源声音轻缓，湿漉漉的眼睛带着祈求。
    他的眼睛生得好看，顾盼之间很有些灵气，难怪能迷倒那么多万千少女。
    就算任妃妃对他毫无兴趣，也被他瞧得心头微微一跳。
    “咱们的合作已经告一段落了，除了工作以外的事情没必要私下交流。”任妃妃偏过头，避开他的眼睛。
    “你明知道我对你有好感，难道感觉不出来吗？公司虽然是提了合作的事，但我要是不同意，他们不能赶鸭子上架是不是。”
    “对不起，我有男朋友了。”
    付青源脸色一暗，“我知道。”
    任妃妃挑挑眉，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默不做声地低下头。
    “我听公司那边说的……”付青源解释了一句，直勾勾盯着任妃妃漂亮的唇型出神。
    刚刚他可是尽力克制自己没有真的吻上去，而现在任妃妃近在咫尺，这里又别人，那点小心思又慢慢浮了出来。
    “既然你知道那就好了，现在你有赵百灵，我也有男朋友，彼此之间也没有任何合作关系，刚刚那些话就不要再提了。”
    任妃妃轻声说完，转头就走。
    “妃妃。”付青源赶紧伸手将她拉住。
    还没说话，就听到转角的另一头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喂，是羽少吗？我还当你没拿手机呢，呵呵。”赵百灵银铃般的笑声轻脆悦耳，带着一点撒娇的意味。
    这边的任妃妃和付青源都是一怔。
    这个巷子通连着许多宅院的后门，两人身后就是一个半敞着门的院落，付青源下意识地带着任妃妃转头迈了进去。
    任妃妃脑子嗡嗡响着，看着付青源轻轻带上院门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赵百灵怎么在这儿？她是在跟赫连羽通话吗？他们之间有什么可说的？
    用来拍戏的建筑搭建得并不很走心，这堵墙很薄，站在院中还能听到墙外赵百灵刻意压低着说话的声音。
    付青源有些尴尬地看了眼任妃妃，“我也不是心虚，就是怕她闹起来不好看。”
    任妃妃站在墙边，心思并没在付青源身上。
    看她认真听墙角的小模样，付青源唇角微挑，靠得离她更近了些。
    这一离近，就听到墙那头赵百灵的陡然提高的声音。
    “照片你都看了吧？网上传的那些绯闻都是真的，要不是我牵制住了付青源，躺他边上的早就是任妃妃了。”
    付青源脸色一变，猛地看向任妃妃。
    “她可能是在和我男朋友打电话。”感觉到付青源的视线，任妃妃嘲讽一笑。
    赵百灵讲得唾沫横飞，墙那头两人听得认真，赫连羽却并不投入。
    他翻看着桌上的文件，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
    好不容易听赵百灵告一段落，他这才慢吞吞开口。
    “以后不要给我发这些了，更不要因为这个打电话过来，我很忙。”
    “不是你让我看着任妃妃的吗？也是，看着自己的女人在外头水性杨花的，心里哪会舒服。唉，我要是任妃妃，有你么好的男朋友，根本就不会看别人一眼。”
    “以前你做的那些，我会打些相应的酬劳过去。”
    赵百灵叽叽喳喳的声音，让赫连羽没来由地烦。
    这段时间不去关注任妃妃的消息，他过得还算平静，那些纠结的事已经不再频繁打断他的思路，工作也恢复到了最顺手的状况。
    这样很好，他不需要知道更多，尤其是这种添油加醋的话。
    “我是为你不值才帮你的，酬劳就不必了。你以后不需要我提供这些消息了……是不是准备和任妃妃分手啊？”
    赵百灵满脸兴奋，却又将声音努力压制得平静一些，就像一个朋友无意间的关心把问题提了出来。
    任妃妃站在墙后，两手紧紧绞在一起。
    “你男朋友可真够可以的，居然让你同学跟到剧组来监视你。为了不让你和我一起，还使了‘美人计’牵制我，这手段真是够可以的啊。”付青源的声音阴恻恻地响起。
    “他不会这样做的。”针对于付青源美人计的说法，任妃妃回答。
    “你没听到他们在讨论酬劳的事吗？年纪轻轻就耳背了？”
    付青源现在气得牙根痒痒，完全没了平时的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