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好吗？”
    任妃妃被赫连羽推到岸边，重重的咳出喉咙中呛进的水后，撑起身子第一句话就问。
    “死不了。”
    赫连羽回望一眼，见已有人聚到文小宝身边，应了任妃妃一声后手臂一撑从池中起身。
    随着他的动作，水花溅落一地，围观众人纷纷后退，一下就将这块空了出来。
    旁边早有人备好了宽大的毛巾，看到赫连羽身上湿淋淋的，赶紧讨好递上去。
    赫连羽接过，走到任妃妃身边。
    水顺着她紧贴着身线的裙子向下淌着，发丝散落在脸颊边凝着水滴，随着一阵阵的秋风轻轻摆动。
    任妃妃冷得上下牙齿磕磕直响，嘴唇也有些乌，身子紧紧蜷在一起。
    “逞什么能！”
    赫连羽脸色黑得仿若锅底，猛地将毛巾一掷，兜头就把她罩了起来。
    “谢谢。”厚重的大毛巾多少隔绝了一些寒风，任妃妃轻轻拽住擦着头脸，小声地说。
    “想着当英雄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会变成狗熊？蠢成你这个样子，不知道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看着她抓着毛巾的手冻得一点血色都没有，还在微微发着颤，赫连羽觉得心里一阵阵火直往上窜。
    “如果我不来，你还打算在里头泡到什么时候？自己都快淹死了还想着过去救人，别说你能不能救到，就说你救到了能不能带回来都是个问题！”
    他气得够呛，嗓门提得也高，任妃妃被他骂得脑袋越垂越低，站在一旁的众人也跟着被吼得一怔怔地。
    “这是……是羽少吗？”人群中有人小声问向旁边的人。
    “不是他是谁呀？刚刚文老爷子从上头下来，身边上跟可都不是怂角，最贴身站着的的不就是他吗？耀熠集团的这个，你不认识？”答话的人举了举大拇指，一脸鄙视地看着问话的人。
    “认识倒是认识，不过从没见过他发过这么大的火，平时虽然不苟言笑，但也没听说这么爆脾气呀。对了，那女人是谁呀？”
    “谁知道。奇了怪了，我刚还听人说文老爷子看好羽少做孙女婿，他放着那头的准未婚妻不救，反倒把这么个不起眼的捞起来了，这叫什么事啊？”
    这话一出，旁边站的几个人都连连点头，显然是被说出了心中疑惑之处。
    文老爷子和赫连老爷子是战友，赫连羽自从接管耀熠之后，文老爷子就在外头放话，这是他最看好的孙辈。
    两家也算门当户对，有了文老爷子的一力看好，亲上加亲简直就是顺理成章的事。
    “可别说什么不起眼了，你们见过羽少对哪个女人上心没？刚刚你看把他急的！听说这些年也就是南司佳和他关系近些，可在文家流露过这个意思后也没怎么往来了，现在为了这么个女人又把文小宝抛在了后头，你们想想这是个什么理？”
    “你的意思是他救起来的这个人大有来头？”
    “说不定比文小宝还金贵呐，要不然傻子才会这么干。”
    “倒也是哦！”
    听这人说得头头是道，大家也觉得是这么个理。
    不过还是有人不服，“不对吧？赫连羽还需要靠女人？你当耀熠是什么？乡下的三流企业？人家只要愿意，跺跺脚也能让文家的地皮抖三抖，别说什么文家有多厉害，真要撕破脸皮还指不定谁赢呢。”
    刚刚说话的那人脸上有些挂不住，支唔了半天总算憋出一句话来。
    “那要不然他为什么放着文小宝不救，偏偏要救那个女人？你说个理由出来啊！”
    “这谁知道，兴许……兴许是，是他喜欢那个女人呗！”这人说着说着自己也有些说不下去了。
    很明显他知道这话一出，大家都会是什么脸色。
    赫连羽喜欢女人？
    这恐怕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了。
    像赫连羽这样的黄金单身汉，有颜有身家私生活还干净，谁家没动点心思？
    可是这么多年下来，没听过谁家成了的，那些凑上去翻着花样使了招数的全都败下阵来。
    甚至有女孩哭着回来说他就是个gay，连假装无意跌倒都不见他伸手来扶的。
    这次文家传出有意联姻的消息算是最确实最正儿八经的了，明摆着就是强强联手。
    如果不是有更强的一方出现，没法解释赫连羽刚刚的那些举止。
    话题兜兜转转又绕了回来，大家都扭过头去看坐在地上的灰裙女孩，只恨眼神不能穿过兜在她头上的毛巾看得更清楚些。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文小宝已经被七手八脚地拖了上来。
    她躺在地上脸色惨白，发丝湿哒哒粘在脖颈上，裙摆凌乱勉强盖住大腿根，模样极为狼狈。
    文老爷子激动地推开围在她身边的人，招呼着拿来毛巾赶紧给她盖在身上。
    因为灌了不少水，在池中就已经呛得几乎晕过去，现在更是有些神智不清，文老爷子看她连自己都认不出来，急得直跺脚。
    家庭医生这个时候才匆匆赶到，做了一些急救手段，帮文小宝把呛的水都吐了出来。
    “小宝！小宝！”
    文小宝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文老爷子和父母一脸急切地围在身前，鼻头顿时一酸，泪水涌出。
    “呜呜，爷爷！妈妈！”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呼吸过于急促又引起呛咳，弄得又是一通忙乱。
    帮她坐了起来顺着气，稍稍平静了一些的文小宝吃力地拔开身边母亲，看向不远处正被赫连羽扶着站起来的任妃妃。
    “就是她，是她推我下去的！”文小宝看到任妃妃虚弱地靠在赫连羽身侧，被池水刺激的眼因愤怒而显得越发鲜红。
    “什么？”众人都迅速看向她所指之处，目中俱是惊讶。
    “小宝，你是不是搞错了呀？那位小姐一直都想救你，要不是体力不支，也不会被提前救上来。”
    文小宝的母亲看了眼赫连羽，勉强压下心中恼火对着文小宝说道。
    “她救我？她有那么好心？要不是她推我，我怎么会掉下去，她做的那些都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所作所为，你们还把她当好人！”
    文小宝抹着眼泪，抽泣不止地伏在文老爷子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