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梦里，自己这样被搂在怀里睡过很多次吗？
    他到底是醉了，还是在和她开玩笑？
    静静呆了一会儿，赫连羽好像又睡熟了，任妃妃才慢慢放松了下来。
    轻推了一下他环在身上的手臂，依旧像座铁牢般将她圈住。
    轻咬着嘴唇，任妃妃摒住呼吸慢慢抬头。
    心里打算着如果他确实睡熟了，就想个办法退出去。
    可是这一扬首，措不及防与他静垂下来的眼眸交织到了一处。
    这双眸子透着平静与罕见的温柔，一触之下令人心惊。
    任妃妃骇得心头狂跳，迅速扭头避开。
    颊边抚上一只温暖大手，将她扭过的脸又托了回来。
    “让我看看你。”
    低沉的声音犹如大提琴般穿透人心，令任妃妃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有什么好看的，你困了就赶紧睡吧。我……我不走……”
    任妃妃声音蚊蝇般小，急切的催促中又带句安抚的话，引得赫连羽露出丝笑意。
    “你的眼睛好看，眉毛也好看，这里有颗小黑痣，也好看。”
    他的手有细茧，摸索中划过任妃妃柔嫩的脸颊，带来些丝丝痒意。
    说到最后，赫连羽的指头轻点，按到了任妃妃耳垂下方那颗不起的小小黑痣旁。
    “你怎么知道？”任妃妃瞪大双眼，不自觉想要伸手去触摸。
    赫连羽按住她抬起的手，“有时候你用手撩头发，它就跳出来叫我看着了。”
    说着话，他将头一低，用灼热的唇覆上这处。
    任妃妃脑中一轰，脚趾尖都被刺激得紧绷了起来。
    这颗痣正在耳垂下方，他濡湿的舌尖正在轻巧地舔舐着，不可避免也将耳珠扫入。
    密密麻麻的瘙痒感顺着敏感的那处游走全身，任妃妃双手无力地抵着他，身子轻轻发起抖。
    “今天这个梦很不一样，平时你早就推开我了，还要骂我不该侵犯你……”
    赫连羽贪婪地将唇游移在任妃妃脖颈，嘴中喃喃地说着。
    被他这句话提醒，任妃妃顿时找回了些神智。
    “别……你别动那里……”
    按住他遵循本心的大手，任妃妃轻喘着制止。
    “你才别动！就让我……”
    赫连羽不爽地摆开任妃妃阻止自己的动作，在她耳畔呢喃着。
    他的神情带着些难耐又有几分孩子气，仿似得不到玩具的却又无限渴望小人儿。
    任妃妃感觉他身体越来越靠向自己，已经有点不管不顾的意味，忍不住咬紧了嘴唇。
    那只手又倾袭上来，没轻没重地摸索着，轻喘声随着呼吸拍打在颈间，带来阵阵酥麻感。
    缓缓闭上双眼，任妃妃将胀红的脸扭到一边。
    不是她不想逃，而是推不开。
    心里这样找着理由，身体却不自觉地被他撩拨出了更多的反应。
    胸口微凉，赫连羽的唇已不满足在颈间的方寸之地流连，转而顺着锁骨向下滑去。
    “嘶——”
    任妃妃眉头一紧，身子忍不住微微弓起。
    发现了她的异常，赫连羽迷茫地抬眼看了看，又重将埋头下去放缓了力道。
    在他的吞吐间，任妃妃觉得自己仿佛化成了一滩水。
    心如雷鼓，两手揪住他的衬衣，整个人都有些晕乎起来。
    正在迷糊中，胸前突然有些沉重，一丝带着哨音的呼吸悠悠传来。
    任妃妃猛地睁开了双眼。
    偏头一看，这才发现他居然就这样睡过去了。
    任妃妃咬牙将他推开一些，快速从床上爬了起来。
    比起不久前皱着眉头睡不安稳的模样，现在的他安静得像个孩子。
    任妃妃低头看着这张甜睡的脸，忍不住伸手轻轻触了触他浓密的眉头。
    唇角泛起一个微笑，她竟就这样看得出神。
    直到赫连羽耸耸肩头，翻了个身，才如梦初醒般缩了回来。
    窗外有风吹进来，带动窗帘，任妃妃赶紧起身将窗户关上。
    想要拉紧窗帘，却又松开了手。
    醉得厉害的情况下，也不知会不会再起症状，黑暗能避免就避免得好。
    有灯有月光，怎么也能让他安心吧？
    看看床上的赫连羽，任妃妃犹豫地把门关上。
    在柜子里翻翻捡捡找到了一床薄被，抱着走到了一旁的沙发上铺好。
    钻进被窝里睡好，疲倦一浪浪袭来。
    虽然房内所有的灯都被打开，但任妃妃还是很快就沉入了梦乡。
    ……
    沙发很软，却并不是个适合睡觉的地方。
    任妃妃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不停地翻着身寻找最适合的角度。
    所以，房内有任何一丝轻微动静，都能让她醒来。
    听到椅子搬动声，任妃妃皱着眉头抬手凑了凑眼睛。
    一道阴影袭来，挡住了窗外的光线。
    任妃妃骤然清醒，手僵在了眉间。
    “你怎么在这儿？”
    低沉的声线带着刚刚醒来的沙哑，有种令人战栗的温柔。
    这种温柔，让任妃妃瞬间想起了昨天夜里的亲密。
    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任妃妃下意识地用另一只手拉起了被子，挡住了大半张脸。
    “说，谁让你进来的？”
    被子猛地被掀开，清晨的凉意袭来，冻得任妃妃打了个激灵。
    赫连羽高大的身影立在沙发前，因为是背光看不清面上神情。
    不过从他的语气中，可以听出几分恼怒。
    “你昨天喝醉了，是罗文……”任妃妃有些不知措地缩了缩身子。
    “他让你进来的？让你睡在这儿？”
    赫连羽扔掉手中的薄被，微微俯身看向有些发怔的任妃妃。
    他的眼神透着冷意，和昨天判若两人。
    “不是，我是担心你晚上会有什么需要，所以才睡在这里。”
    任妃妃有些惊惶地坐起，紧靠向沙发背。
    “我不需要你这些无谓的关心。最近不是忙得很？怎么有空回来？”
    赫连羽扬起头，带着身体退了两步，重新恢复到平日里那副模样。
    冷静自若，这世间一切尽在掌握的高高在上。
    刚刚流露出的那些情绪瞬间就被掩饰得丝毫不剩，让人以为那只是错觉。
    “我请了假，听说你这两天有些不舒服，所以特地赶回来……”
    任妃妃慢慢坐沙发上站起来，局促地理着睡得皱巴巴的睡衣。
    赫连羽瞟了她一眼，抬手开始解衬衣扣子。
    一颗一颗慢条厮理，不一会儿大半片胸膛露出，他拉扯着将衬衣脱了下来，猛地甩到任妃妃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