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就坏呢,他们合起伙来诈骗,甚考虑宴会结束后去巡捕房报案。
英珍不搭理,自顾踩着乳白大理石铺成的旋转楼梯往上走,仰起脸看天花板上古铜镂花吊灯,倒是美娟听不下去了,一跺脚低嗔道:“还有完没完呀!”
“哼!”聂云藩从鼻孔里哧哧两声:“我定会要他们的好看。”
二楼楼梯口的招待员拦住他们,需出示邀请帖,他从西装内侧插袋取出,很是不在意地递上,但面庞却显露出一种正经的神气。
招待员核对后,连忙领他们到厅门口,一阵阵掌声排山倒海般直往耳鼓里冲涌。
秦先生大抵已说过了一些话,他稍顿,清咳一嗓子:“今天,非常荣幸,请到财政部部长、姚谦先生。请财神爷来讲两句。”
又是一阵喧天的鼓掌,还挟着些笑声,恭维的,又有些底气不足。
英珍看着一个男人不紧不慢走到麦克风前,一束明亮的探照灯映在他的身上,西装革履,高大魁梧。
他轻描淡写地微笑,却难掩举手投足间的意气风发。
可以想见,他这数年过得真是好极了!
...........
英珍和赵太太、马太太、李太太还有薛太太围坐在宝蓝牛皮沙发上。
她觉得以自己的身份能在她们之间占有一席之地,这也是件颇具有戏剧性的事。
赵太太从招待手中要了一碟奶油小方,朝英珍呶呶嘴:“你也尝尝,我常来此块(1),就属这里的点心味道邪气好,百吃不腻!”
英珍虽不惯她口气里那股子得意劲儿,却也假装出谁没吃过的老成,要了一碟,浅黄的蛋糕胚不过两块麻将牌合并的大小,中间和顶面涂了两层雪白奶油,中间薄些,顶面很厚,打成一卷一卷波浪褶皱的花样,还嵌了一颗鲜红玲珑的樱桃,这季节没有现成的,多数用的是洋罐头。
她拈起小金匙劈了一窝白入了口,是很新鲜的稀奶油,清甜即化。马太太喝着香槟酒,啧啧道:“你们瞧,姚先生姚太太真是郎才女貌,喛,恩爱情深!”
“夫妻能做成这样,也是前辈子积得福气。”薛太太感叹。
“各人各命,羡慕不来。”李太太抚触着手指戴的钻戒,又称赞:“姚太太那套蓝宝市面没见过,价钿一定不便宜!”
马太太嘀咕:“姚先生对夫人出手相当阔绰,我那位定不肯的。”
英珍也随望去,姚先生姚太太是贵宾,他们跳首支舞开场,较轻快的曲子,姚先生跳得游刃有余,他很会跳舞、她的舞跳得也好,都是他教的。
目光移向姚太太,她梳髻,黑鸦鸦堆在脑后,露出不算长的颈子,大抵为遮掩丰满的身材,穿着一件黑丝绒旗袍,却有几分欲盖弥彰,幸得耳、颈和手指上蓝莹莹的光芒闪烁,顿时高贵的让人不会再在意其他。
英珍看出她不太会跳舞,前面就很勉强,后面体力跟不上,或许又有些慌张,错了几下步子,还踩了姚先生一脚,他渐慢下来。
英珍收回视线、挖了樱桃连奶油一起入口,再四下张望,美娟和三五小姐围簇着姚苏念、还有两位年轻人。
美娟新做的鬈发,烫得短卷,一簇簇扎着颈背后肌肤,很好的矫正了她有些长的脸型,整个人显得活泼娇俏,灰褐色的眼珠闪闪发亮,嘴一直在动,一直在笑,无论是别人说话还是不说话的时候,她在用尽全身力气吸引着姚苏念的注意,姚苏念似乎被感动了,问招待要了一杯乌龙红茶给她润润嗓。他旁边站着赵太太的女儿竹筠,不争不抢,只微偏着头听他们说话,适实微笑,一脸大局已定的恬淡和安稳。
英珍心思转沉,还未说甚么,赵太太却先道:“阿姐你看,美娟在苏念面前太活泼了些!”
“她就那性子,人来疯,人越多越疯!”英珍不以为意。
赵太太轻笑着摇头:“大抵是我多心!谅着我俩数年的情谊,还是想让你提点些美娟,免得日后为情所困,伤心伤身!”
英珍抿奶油压在舌底:“你这话说的没头没脑,我倒是听不明白了。”
赵太太笑道:“你这么聪明、还不知晓我的意思!”
“我哪里知晓,又不是你肚里的蛔虫。”
“喛,你把话说的!”赵太太依然再笑,眼皮子却薄薄地抖了抖:“我这蛋糕是吃不下去了!”
英珍挖了一大勺送进嘴里,颇津津有味,是装的,岂会不懂她话里的深意,心底又急又气,再瞟扫过美娟,那样用力过度的求偶,在别人眼底是可笑,她却觉得十分可怜。姚太太汗涔涔走过来,薛太太连忙站起,把位子让给她,赵太太则递给她一杯白开,姚太太接过,咕嘟咕嘟喝尽,口红印子肥满地印在杯沿一圈儿。
马太太几个乱七八糟地恭维她舞跳得好,姚太太先还不信,又过来个能说会道的周太太一顿夸,她由不得不信,喛得笑出声来:“你们不晓我有多紧张,数着拍子就怕踩错,有一脚软绵绵地,好似踩在先生脚背上。”一众直赞紧张都跳的如此好,不紧张那就更了不得。
周太太信誓旦旦:“我一直盯着,你未踩到姚先生,跳得比电影明星还要好。”又挨个儿握手,手指根根如胡萝卜粗,戴着一颗更粗悍的火油钻。
众人心照不暄地轻笑,马太太背过脸去撇了撇嘴,李太太凑近英珍耳畔:“这是周朴生的姆妈,她先生开棉纺厂的。”
范秘书走过来,笑眯眯地问:“还有哪位太太赏光,愿意和姚先生跳一支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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