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她生来命苦,神明才会残忍的给她一次又一次痛苦磨难。
父亲,祖母,赵迢,一个个弃她如敝履。
原本这些年来,父亲,祖母,在她心中都逐渐被淡忘,她也已经很少回忆年幼时在甄家的岁月,那时候她长在齐王府,有疼爱自己的表哥做未婚夫婿,她以为她幼年的磨折是神明在赐她一生喜乐岁月前给的历练。
却没想……呵。
陡然想起旧事,甄洛眼眶中不受控染上了水意。
其实这么多年,赵迢之所以在她心中那般重要,甄家的人功不可没。甄洛幼年丧母,继母暗中苛待,祖母也对她不甚上心,父亲又是常年不归家,那时年岁小小的甄洛,总是在无数个深夜抱着自己小小的身子卧在被子里哭,无数次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爱她。
那些幼年时幽暗痛苦的日子,成了甄洛此生不愿回忆的痛楚。
在那样日复一日的灰暗里,唯独赵迢,那个轻裘白马的少年,像是一束光亮照亮了甄洛的世界。
那时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大抵永远也不曾料到,这光亮,只是短暂而绚烂的闪烁了下。
罢了。甄洛敛了面上神色,眉眼低垂捧了杯茶轻抿了口。
对面看着她的秦彧,却立在那里如遭雷击。
眼前的姑娘眉眼低垂,周身笼着层伤感,有一瞬让他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前一刻,他还在想,眼前的甄洛娇纵任性,性子张扬明媚,断不会是梦中那个多愁善感,连笑都透着凄苦的可怜女子。可这一刻,他就在她身上,清楚的看到了梦中人的影子。
秦彧掌心紧攥,立在那里面色怔怔。
甄洛笑唤了他一声:“秦彧。”
秦彧抬眸紧盯着她唇畔的笑容,几息后回了神。
他以为,他将她安顿在这处荒僻的院落,特意安排了嬷嬷来盯着她,她必是要同自己闹脾气的,可是,她却没有半分使小性子,好似就这样平平静静的接受了。
其实,在见到甄渊前,甄洛是生着气的,气极了也是恨不得和秦彧闹一场的。
可是,方才甄渊在得知秦彧身份那刻的神情,促使甄洛此刻压下了情绪,与秦彧虚与委蛇。
一朝太子,权势自然可怕,甄洛不傻,她此前敢和秦彧硬顶,一是心中隐隐知道,他绝不会当真伤了她,另一是,她以为自己有退路。
可眼下不同。
秦彧摆明了是要磋磨她,她一天逃不走,便要在他手底下夹着尾巴做人一天。
形势不如人,于是只能忍让。
“秦彧,我父亲方才来,我问了他那个妾侍之事,他说只是生得肖似,可我观他反应,应当是有猫腻的,你可否帮我好生查一查那妾侍的身份。”这时的甄洛最大的怀疑也只是父亲想要迎娶继母,于是让自己母亲假死,偷偷给母亲换了身份,逼母亲做妾。
毕竟是世家大族娇养出的小姑娘,哪里能想到这世间惊人的龌龊。
秦彧心中其实已经隐隐有了猜测,可他不欲开口让甄洛知晓,便只是颔首应下了她的话。
与将军府相距不远的甄府,甄渊难得失态,着急忙慌的拎着衣袍下摆疾奔入府,往和肃宁所居的院落中走去。
他到了院中,正要往房内走,却隐隐听见了哭泣声。
哭声不大,像是极力压抑,却还是不可控的发出的声响。让人只觉哭泣的那人,在忍受着极大的委屈难过。
甄渊凝眉顿住,细细听来,听出是肃宁的哭声。他脚步踌躇,呆立了会儿,才推门入内。
就在门声响起的那瞬,房内的人似是察觉到有人入内,当即止了哭声。
甄渊入内抬眸一看,正好撞见慌忙抹泪的肃宁郡主。
“怎么了?”他声音沙哑问她。
肃宁垂目勉强笑了笑,答话道:“无事,只是这窗外的风,吹的人眼睛疼。”
今日天气晴朗,哪来的风,况且屋内紧闭门窗,哪里会有风吹进来。
肃宁低垂下来的眼眸藏下她眼中的算计,甄渊自然也是不曾察觉。
他低叹了声,上前揽着肃宁肩头道:“是府上的奴才伺候不周吗?”
肃宁日日被困在府上,何处也去不了,什么人也接触不了,只有府上的奴才与她有交集了。
听着甄渊的话,肃宁微微摇头,强压下被他触碰的恶心,伏在他肩头哭诉:“夫君,宁儿心中实在煎熬,我九死一生诞下的孩子,如今都出阁了,我却连正经见过她一面都不曾,宁儿每每想起,便心中难安,我那可怜的女儿,没有亲娘疼爱,这许多年来,不知心中积了多少委屈。你不许我去见她,想来也是怕我同她相认,累得彼此为难,可我这肮脏的身份,我如何敢认女儿啊,她自小受着世家贵女的娇养,若是知晓自己的母亲做过妓子,如何能抬得起头来。”
肃宁哭的梨花带雨,端的是好一副美人垂泪模样,那话却是一句句直戳甄渊心头。
若说他如今最后悔之事,便是当年一念之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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