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伦次,女人哭声渐渐有点收不住,可顾希芮心里一点波澜都没有。
“他被你们送回去的时候才三四岁,我想你们大概没脸也没胆去问院长他的情况吧?他哭了几天,好了以后就变了个人似的,我们好好一个小孩儿,被你们两口子弄自闭了。”
“他要是小就算了,三四岁……三四岁都开始记事儿了,哦你们肯定不知道他有多聪明,他在学校大大小小的考试里全都是第一,随便换个地区考试都能拿高考理科状元,当高考状元的爹妈这种机会,可遇不可求的,气不气?”
“有一种爱叫做放手,你们夫妻可真是爱的隐忍深沉呢。”
顾希芮知道现在自己这副咄咄逼人的样子十分刻薄,堪称面目可憎,但只要一想到,林卓安自那之后,不论是到了顾家还是回了林家,不管在外面有多意气勃发,名声如何让人闻风丧胆,骨子里永远藏着那么一块至暗的地方,像是连光线都吞噬的黑洞一般。
她就没法对这两个始作俑者有一丝一毫心软。
“不是的,不是的……”女老板抽噎着哑声开口,“我们当时被催债逼得走投无路,只能假离婚,实在是没精力也没条件多养一个小孩子了……”
“他一个小孩,断了奶也不需要尿不湿,但凡有几件能换洗的衣服、有口吃的都能拉扯大,”顾希芮打断了她,“我就问你一句,如果他是你亲生的,你会因为生意失败了就把他丢了吗?”
“李娟、刘金福是吧?你们租便宜的小房子住,再把自己的房子出租,所以当年你们假离婚为的是什么?还不是尽量保住财产?你们两个摸着良心说,当时真的就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了?还是单纯觉得把他——把小乖仔送走,可以节省一份开支?”
她声音越来越冷,字字句句跟卷了冰渣子似的质问。
“……你,你查过我们了……”男人有气无力的问,其实也不需要问了。
“查你们不应该吗?就算养只猫养只狗,也要有点责任心吧?喜欢的时候逗一逗,嫌麻烦了就随便丢掉?”
“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得来的太容易,就完全不知道珍惜?”
“设身处地的想想,这是什么感觉?离开最依赖最信任的爸妈,”顾希芮伸出两根纤白的指头,“两次。”
那段时间鸡飞狗跳,两口子已经许多年默契的不愿提及,而今被个陌生丫头当面说中,两人皆是无地自容,男人长叹着蹲在地上,深垂着头,黝黑开裂的手虚搭在后颈,周身笼罩着懊恼和无奈。
而女老板的眼泪就没断过,嘴里含糊不清的念着什么“我也不想,我也心疼”类似的字眼。
顾希芮冷眼看着二人,心里的怒意没有半分消减。
世上有太多人的心理问题,都或多或少与童年时期的遭遇有关,只不过没遇到问题时不大明显,若真是能从上帝视角了解到其成长轨迹,或许一切行为都是有迹可循。
友爱孤儿院的院长跟她说过,领养林卓安的那对夫妻当年光鲜亮丽,跟小人精似的男孩子凑在一起,还真有那么点条件优渥的幸福家庭模样。
而眼前这二人,已然看不出半分光鲜,泯然众人。
“能不能……让我们见见小乖仔?”男人把脸从臂弯里抬起来,双眼赤红。
“对对,我们就看他一眼,知道他好好的,就够了。”女人走近她身边,帮腔道。
“不行。”顾希芮坚决的否了。
她怎么可能让林卓安再勾起那些回忆。
“不过,”她正红饱满的嘴唇轻启,“你们可以多看看新闻,尤其是财经新闻,一年少说也能看到个十次八次的。”
夫妇俩对这结果并不觉意外,人家都找上门来了,摆明了这事儿是过不去。
男人重重的的擤了下鼻子,“那他……打算怎么对付我们?”
“对付你们?”顾希芮摇摇头,拿起桌上那半瓶水,“恕我直言,以小乖仔现在跟你们的云泥之别,你们……都不配他抽时间来‘对付’。”
说完,她扬扬手里的矿泉水,转身往门口走。
“等等。”女人叫住了她。
“你等我一下……”
撂下这句话,女人快速转身往食杂店的里屋跑,里面传来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没一会儿,那女人拿了个什么物件过来,犹犹豫豫的递到她面前。
保鲜膜包着的一个小布袋还是什么,看不清楚。
顾希芮没接,问,“这是什么?”
“是……是小乖仔的,”女人说,“送他回去以后,我,我在枕套里发现的。”
“你确定是他的?”她问,伸手把东西接过。
“是,”那女人点点头,“被解救送去孤儿院时,就别在他衣服里衬上,孤儿院的人想着说不定人家寻亲的时候用得上,就一直原样别在他的衣服上。”
“我,我也不是不想小乖仔,刚开始我还自己坐了几小时的大巴车去看他一回,后来……后来我没敢进去。”女人说着又抹起了眼泪,“那时候太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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