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韩九渊对这个世界的认知障碍很严重,程欣已经在心里设想出了一百种攻略计策。
她忽然伸出手,猝不及防的给韩九渊理了理衣襟。
韩九渊眉头微微皱起。
不等韩九渊有任何反应,程欣的手就很自然的落了下来,仿佛没有察觉到韩九渊的神色变化般,她柔声道:“小渊,我可以进去么?外边冷。”
过了大概三个眨眼的时间,韩九渊终于点了点头。
程欣跟着韩九渊走进去,韩九渊把禁制关上。
程欣从储物戒指拿出一个精致的玉盘,把篮子里的朱果倒出一部分在玉盘里,放在两人的中间,又从储物戒指拿出一个酒壶,两个玉杯。
就在这一瞬间,一阵甜香、又混合着微辣的奇异的气息,飘入韩九渊的鼻腔,韩九渊又微微皱了皱眉。
程欣给两人都倒了一杯,递了一杯放在韩九渊的面前,在韩九渊莫名其妙的目光里,神秘兮兮道:“小渊,你喝过酒么?”
韩九渊摇了摇头。
也不知道是不是韩九渊洞府的灯光太温柔了,此时望着韩九渊,程欣有一种做梦的感觉,说实话,抛却了原先面对韩九渊的那种恐惧感之后,程欣有了久违的安全感,就有了欣赏美男的闲情了,单从颜值上来说,韩九渊是她见过最不可挑剔的人,他太好看了,她很喜欢韩九渊的外表。
所以程欣此时对韩九渊说话的愉快语调,不是装出来的。
见韩九渊摇头,程欣就往前挪了挪:“小渊,我跟你说,这个做人呐,一定要会喝酒,你尝一口,好喝。”
韩九渊又摇了摇头:“我不喝,师姐,你要想喝,你就喝吧。”
程欣见好就收,并不强迫,也就自己吃了个朱果,喝了一小口樱花酿,她嘶了一声,露出很舒服的酒鬼表情,韩九渊又皱了皱眉头。
程欣把朱果往韩九渊面前推了推:“小渊,那你吃一颗朱果吧。”
“……”
韩九渊扫了程欣一眼:“师姐,你大半夜来找我,就是为了做这些。”
程欣见这些东西韩九渊一点都不肯赏脸,又想起和韩九渊互动时候总结下来的经验,她睁大眼睛,将眼睛长久的置放在空气里,直到眼睛被刺痛,流下一点液体来,她使劲挤了挤眼,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小渊,你知不知道,我压力很大……我心里有很多话没处去说,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你是我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了……除了你之外,再也没有人知道我不是成欣……”
“你放心吧,我不会对人讲出这些的。”韩九渊向后挪了挪,以为她这一次的讨好,是为了封住他的嘴。
这个女人总是这样,总是以这样奇怪的示好,来达成她的某种目的,韩九渊觉得他已经把她看透了。但是他心里却没有看不起她。
“不是讲不讲的问题,是我可以把你当做亲人么,韩九渊?就是无话不谈,可以相依为命的那种。”
韩九渊扯了扯嘴角,并没有把这些话当成一回事,他就当程欣是在这里任性胡闹。
但对于相依为命这个陌生的词,从程欣嘴里说出来,却让他有些好奇,他将这个词的字面意思理解了一下,问:“相依为命?”
“嗯!”程欣重重点头。
“怎样叫相依为命?你有父母,姐妹,朋友,你不是一直都和他们相依为命么?”韩九渊的眸子里有一些狐疑。
程欣抓住这一丝突破口,连忙开始抒情辩解,她就像一个导师,在跟自己的学生解释着什么深奥的问题:“我跟他们,看上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实际上,根本不是你看见的那样。小渊,有句话叫——‘本质的东西,是眼睛看不到的’。我跟他们关系不好,我们彼此猜忌,彼此伤害,我们彼此之间很少有友好的相处,这样是无法相依为命的。”
韩九渊仿佛懂了,他平静地望着程欣:“你和他们的关系,坏了么?”
“是呀。”
“若修补呢,也无济于事?”
程欣觉得韩九渊的新鲜用词很可爱,他对于世界和事物以及人与人之间,也就停留在她小学时候非黑即白的认知?
以为东西不是好的就是坏的,坏的东西修一修就是能好的?
也是啊,他还没有见过真正的人心。
因为他现在处在最底层,所以所见即所得,没有人愿意对他伪装,他看见的黑就是黑,白就是白。
如果说刚才程欣是装出来的,那么现在程欣是真的温柔了下来,她用一种老母亲的眼神望着韩九渊,并没有太深入的讲解这些复杂的问题,她忽然很认真的问:“那小渊呢,小渊希望和我是好的关系,还是坏的关系?”
这句话简直是程欣福至心灵说出来的,借势而行,脱口而出!
说出来程欣其实有一点后悔,她心里扑通扑通的跳着,也不知道是刚才的樱花酿上了头,还是怎么回事,她的脸颊忽然就红晕了起来。
韩九渊先是沉默地看了程欣一眼,接着就不说话了。
程欣如坐针毡。
太莽撞了!
这是一不小心把自己放在悬崖边,原本稳妥攻略多好!现在脑子一热,就把话说到这个地步,这对韩九渊来说,恐怕属于交浅言深,在他看来自己此时肯定很自不量力吧?凭什么给他做这样的选择题,他要是说,我选择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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