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落。他打量她的眼神,忽的就意味深长起来。安静片刻后,他拿书脊轻落在朝烟的头上,压了一压,说,“是啊,你说,在这宫里,你还能上哪儿去找个好夫婿呢?”
他似乎意有所指,朝烟听了,立刻将脸板起,木木地说:“不知道!”
魏王见她又拉长了脸,便哈哈大笑起来,说:“成了!你与你妹妹良久未见,赶紧回去说说话吧。过些时日,她就要出宫了,你又得见不着她了。”
朝烟站了起来,道了声“谢殿下恩典”,便告退了。
她下了台阶,一眼就瞧见庭中水缸里的绿荷在太阳下头泛着油油的碧色,一尾金红的鱼在水面下晃悠着锦缎似的尾。她望着那水中的涟漪,忽的想起了今日在寿康宫发生的事儿——段太后嫌弃她办事不力,又要拿兰霞威胁她。如今兰霞已经出了寿康宫了,她便也没了制约,再也不会被段太后威胁,日后只要一心帮着魏王做事便可。
如此一来,她便是彻底地站到了魏王这一边。
段太后势必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太后最有可能做的,便是再送阁新人来长信宫顶替自己,正如自己顶替了萍嬷嬷一般。
也不知道段太后的下一步棋,何时才会落下?魏王那手握重兵的舅舅殷松柏就要回京了,这长信宫恐怕也不会再复往日的幽静,而会被卷入波谲云诡之中。
朝烟叹了口气,回了自己休息的耳房。兰霞正坐在她的妆镜前,一个劲儿地巴着自己被打肿的脸蛋仔细瞧,像是生怕落下什么疤痕似的。朝烟见了,暗觉感慨。她们姐妹两个,一个被段太后打了额头,一个被徐皇后抽了巴掌。可见这宫中到底不是什么好地方,宫女卑贱,算不得人。能遇见一个将你当人看待的,已是极为少见。
“姐姐,你回来了?”兰霞见朝烟跨槛进来,忙用帕子捂着面颊,遮住自己红辣的脸蛋,小声说,“我以后该怎么办?当真要在长信宫做事了吗?”
说着,兰霞的语气有些哀愁。她打量一眼窗外的庭院,小声道:“不是我说,这长信宫外头瞧着金光四射的,怎么里边儿这样阴气森森?那么多的屋子,竟没几个活人!也不知道蜘蛛网结了几层……这里不会真闹鬼吧?”
朝烟心想:是闹鬼,那鬼是欢喜公公受了魏王之命扮的。可说出来了,你也不信呀。
“你放心,魏王殿下开了口了,你也就只用在这儿待个一旬,便可出宫去了。”朝烟在床边坐下,握着妹妹娇嫩的手。她瞧着兰霞的指尖有些茧子,便很是心疼,说,“寿康宫你是绝不能回去了。离了寿康宫,又恐怕被皇后娘娘记恨。倒不如出宫去,好好孝顺父亲。”
兰霞听了,张了张口,一副愁闷的样子。她左思右想,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说:“姐姐,我现下也觉得这宫里待着危险,我怕那皇后娘娘哪一日想起了我,我就要倒霉;可我也是使了好大的力气才进了宫的,就这样出去,是不是有些吃亏了?”
朝烟板了脸,道:“那你自己挑,是性命要紧,还是那不知能不能到手的荣华富贵要紧?”
兰霞一听,立刻老实了:“还是性命要紧。”
“那不就成了?”朝烟说,“便是再想要荣华,那也得有命去享。你想想皇后娘娘责罚你的架势,她会是那等善罢甘休之人吗?”
兰霞越发后怕了。她人缩了缩,道:“那我还是老实出宫去吧。只是……姐姐你呢?既然魏王殿下能让我出宫,那怎么不让你和我一道出宫去呢?爹爹也想你,还在信中急着给你相婚事呢。”
闻言,朝烟叹了口气:“我啊……”她想起方才那懒洋洋在竹榻上翻闲书的人,语气柔和了些,“我就不出宫了。我欠了些人情,要将一颗忠心抵过去,才算还清了。”
兰霞见她目光柔柔,说的话也奇怪,便起了身鸡皮疙瘩,小声嘀咕道:“姐姐在瞎说什么话?我怎么就听不懂!什么‘一颗忠心’,难道姐姐是要一直服侍那个可怕的魏王?”
“他哪里可怕了?”朝烟皱了皱眉,很是不解。
“他哪里都可怕呀!”兰霞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姐姐在寿康宫待的时日比我久,肯定是听李姑姑她们说过的。这魏王脾气不好,整日喝的大醉,也不把宫人的性命当回事儿,一个不高兴,便降下一顿责罚来。”
“醉倒是常醉,可其他的都是以讹传讹,没影的事!”朝烟训斥道,“不准再讲这些。”
兰霞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架势,又道:“姐姐,你就算要押宝,那也要跟个有前途的主儿。寿康宫与几个贵妃娘娘,哪里不比这儿好?这魏王无权无势的,一辈子都翻不了身了,你跟着他,别说是荣华富贵了,恐怕性命都难保!在这一年一年地做奴仆,你也甘心?”
朝烟说:“人好,那便够了。其他的都是身外事,不要紧的。”
兰霞听了,看朝烟的眼神愈发古怪了,口中嘟囔道:“姐姐,你怎么这么想不开?”
“浑说。我也有自己的打算。”朝烟说。
兰霞又打量她几眼,挑眉道:“姐姐,你知道你现在这副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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