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死,昔日围绕在身旁之人,那些本想催着他复位、从中沾取好处的下臣,通通仓皇逃去,与废帝划清了干系,巴不得从不认识过。废帝心想:孤家寡人的上黄泉路,也没什么不好的。”
朝烟的眉眼间竟有一丝怜悯。
这废帝在位时荒淫无道,要死了才惊觉孤身一人。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就在这时,废帝发现他的宫里还留着一个人,竟是一个他从来没打正眼瞧过的宫女。”废帝眯了眯眼,好似在努力想着如何描述这宫女的样貌,“这宫女品阶也不高,年纪也有些大,看起来和这宫里宫外的寻常宫女没什么区别。但她却留了下来,说她愿为废帝殉死。”
朝烟微吸一口气。
“殉死……竟有这样忠义的人。”她喃喃道,“听殿下讲,这废帝对宫女从未正眼瞧过,她还如此忠心耿耿,着实有些少见了。”
大抵是因这宫女与她、还有外头无数的普通宫女相同,都是寂寂无名,品阶不高,年纪大了,也不可外放,所以朝烟竟有些哀戚的感觉,只觉得自己来日恐怕也会遇到相类的事。
“废帝也很是困惑。这宫女与他话都不曾说上几句,怎么就要殉死了呢?废帝一问,宫女竟说‘奴婢问心有愧,适才以死谢罪’,更叫废帝如坠云雾之中了,怎么也想不出她这么说的缘故。”魏王说罢了,眼眸望向了朝烟,道,“朝烟,你说,到底是为什么殉死?”
魏王的问题,叫朝烟也有些茫然。
为何呢?她又不是这故事中的宫女,只凭魏王殿下的只言片语,她也猜不出答案来,只能蹙着眉,慢慢地沉思着。
宫外传来了梆子声,夜又深了几许,红烛曳光,蜡芯子偶尔噼啪一响,迸溅起一团细小的白火。她坐在床沿边出神地想着,不知何时,竟让魏王的手慢慢地攀上了她的面颊。
这手摩挲了一下她的脸庞,像是在试肌肤的温度。朝烟愣了下,眼神望进了魏王的眸里,却见那眸子深深的,似一汪漆黑的渊,无涯无垠。她心头一跳,连忙从玉榻上起身退开了,与魏王保持了一段距离。
她口中试探问:“莫非是这宫女…心仪废帝已久?若不然,可没法子解释这事。”
一面说,她一面在心底埋汰:什么说故事,什么猜原因?不过是魏王想骗她坐在边上,好占她的便宜!真是好不合体统的事。
魏王的手心一空,有些索然无趣。但听了朝烟的回答,他又忍俊不禁,竟笑出了声:“兴许吧!这宫女指不定是爱慕废帝已久,这也未可知呢!”言谈之间,很是愉快的模样。
朝烟虽在心底不解他为何笑,但好在魏王总算有安寝的意思了。她赶紧服侍了这位主子更衣洗漱,又悉心擦去了他脸上的墨痕。魏王见洗完帕子的水里飘着黑,问道:“本王脸上沾着字,你怎么也不提醒我?”
朝烟道:“殿下酒意甚佳,奴婢不忍败了殿下的兴致。”
魏王将帕子扔进铜盆里,对她嘟囔道:“你就是故意想看本王的热闹!”
朝烟心答一句:哎,殿下您猜对了。
第12章 厨房
次日。
晨间卯时,天已亮得半白,宫庭内外渐渐苏醒。今日的朝霞是透亮的,薄薄的一层云烟悬在琉璃瓦边,叫朝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她在屋内梳洗更衣,又打发了香秀去厨房看看膳食,之后便去找小欢喜公公说话。
她初来乍到,虽然拿到了萍嬷嬷的掌事令牌,可对这长信宫里到底是人生地不熟。平常做事,还是需要旧人指点。
小欢喜没在值上,这个时辰也才起身不久。朝烟到他院子里时,他正一边打呵欠,一边在井边冲脚,歪着头一副半睡不睡的样子。
“欢喜公公。”
听到朝烟的喊声,小欢喜愣了愣,连忙丢了木盆,手忙脚乱地把裤腿放下来,又把湿漉漉的脚塞进鞋履里,上来便笑:“姐姐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叫你看到我的傻样子了。”
朝烟看他连脚都来不及擦,便道:“不用急,慢慢来。凉水不擦干净,小心伤寒。”
小欢喜却掸了掸衣摆,说:“不碍事,我是粗人!姐姐有什么指教?”
朝烟说:“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想问问殿下的喜好,譬如吃食,熏香,衣服料子之类的,平时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我在长信宫做事,总得把这些弄明白。”
“这我知道,姐姐来坐,我和你仔细说说。”小欢喜扯了一张板凳,就想开始讲课,“咱们殿下,嘴巴刁钻,不喜欢吃外头的膳食,只吃咱们宫里的。小厨房里的那位刘大厨,乃是皇上专程为咱们殿下找来的江南名厨,最擅做一道八宝蜜鸭子,殿下喜欢的不得了……”
两人在井边坐下了,小欢喜才起了个头,杂院外头就传来香秀的声音:“烟姑姑,您在这吗?”话音刚落,香秀圆润的脸盘就探了进来,眼底一股委屈劲头。
“这是怎么了?”朝烟问。
香秀甩着手走了过来,模样颇为气呼呼的。她在朝烟面前叉着腰站定了,道:“还能是什么呀!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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