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祝千秋又想到了什么,赶紧说:“十香软筋散虽然霸道,但需要每天服用,才能出效果,敬元会把药物下在你每日的饮食中,虽然你的体质较之普通人排毒要快,可也要想办法吃到干净的食物才好。”
风素心点点头:“我知道了。”
祝千秋再次担心看了她一眼,才转身消失,浓雾散去,风素心缓缓睁开眼,入目的是莹白温润朦胧的光,不是烛火,好像是夜明珠散发出来的冷光,她再闭了闭眼,睁开时视野已经清晰了许多,只见她所在周围面积宽广,四根蟠龙石柱高耸而立,分外熟悉。
风素心皱了皱眉,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木榻上,身处未央宫正殿下的藏宝密室中,蟠龙石柱上的夜明珠的鳞片还来不及抠走,也幸亏还在,否则也无法照亮这冰冷的地宫了。
她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动了动胳膊,发现只要一用力就会酸胀难忍,就好像是被人用绳子扎紧了血管,血脉不通的表现,她用力咳嗽一声,惊喜的发现,自己还能发出声音。
风素心用力的转头,看到了坐在不远处的一个女人,眯了眯眼看去,发现竟是刘姑姑,只见她坐在一张桌前,上面放着茶壶水杯,还有一个食盒,旁边有一张小榻,应该是她休憩的地方,这密室,已经改成简单的卧室空间了。
“你,过来。”风素心艰难的冲她说。
刘姑姑听到声音,小跑过来,看着她的表情很是诧异,似乎在纳闷她还能发出声音。
“我,现在说话无力,就不绕弯子了,”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攒了些力气,说:“我需要干净的饮食。”
刘姑姑坚决的摇了摇头。
风素心说:“你知道,我有点石成金术,不会,咳咳,少了你的好处。”
刘姑姑指了指自己的头没有戴任何首饰的头,又向她晃了晃自己光溜溜的手腕,又指了指不远处桌上的茶壶茶杯,摇了摇头。
风素心问:“你是说,你身上没有首饰让我变成金的,还有,桌上的茶壶茶杯,也是有人每日必查的?”
刘姑姑点了点头,又拍了拍自己的身子,做出搜身的动作,指了指上面的出口,那意思应该是指她每日进出还会被人搜身。
风素心露出失望的表情——这敬元,是把任何可能发出的事,给防范于未然了。
刘姑姑见她无话,就走到桌旁,打开食盒,端出一碗粥,又走回她身旁,先把粥碗放在床榻一旁的小几上,一手将她扶起来,一手拿了金丝绣南瓜状靠枕,让她小心的倚在靠枕上,再次端起粥碗,用小勺子搅了搅,吹了吹热气,用小勺盛了想要喂给她。
风素心见这是一碗莲子粥,里面有几颗饱满的莲子,灵机一动。
在刘姑姑将小勺放在她的唇边,她向勺子吹了口气,勺子里的几颗莲子,登时变成了金豆子。
刘姑姑登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敬元只知道我是点石才能成金,可她不知道,我除了那些血肉之躯不能点金,任何东西,包括植物,都能变成金子,”风素心每说一句都显得很累,喘着气,一字一句艰难道:
“我知道这碗粥是下了药的,你将这几个金豆子擦干净,含入口中,可避开检查,以后,再准备饭菜时,你准备些小巧玲珑的食物,不要太引人注目,我会将它们挑几样变成金子给你,你只需要每天给我提供干净的馒头和水即可。”
刘姑姑一双眼睛登时明亮异常,突然又划过惧怕之色,慌的连连摇头。
风素心说:“如果你不答应我,我就告诉敬元,你虐待我,你应看出来,她虽囚禁我,对我下药,但对我仍有情,是吧?”
刘姑姑惊恐万分的看她,眼中带着哀求之色,把碗放在几上,盛着金莲子豆的小勺小心放在一旁,冲她跪了下来,一连磕了好几个头,又直起身子,合掌向她作揖。
风素心看了眼她,说:“帮我,有金豆子,不帮我,你小命难保,自己选吧。”
刘姑姑看了眼勺子里的金莲子豆,一副万分纠结的模样。
“你放心,我会装作中毒的样子,就算敬元来了也不会发现。”风素心安慰她说。
刘姑姑目前是骑虎难下,想了想,也只能如此,于是收起下了药的粥碗,把金莲子豆擦干净,塞进嘴巴里,若有人问起来,她就打算以风素心胃口不好没进多少饭为理由,换膳食的同时,将干净的馒头和水带进来。
风素心看着刘姑姑离去的背影消失在密室出口向上的台阶上,累极的闭上了眼睛。
没想到敬元会这么狠……也是,罗喉计都怨念冲天,她这世虽然没有前世的记忆,但注定不会碌碌无为,定会掀起巨浪搅乱天下,正如原剧情里一般,搅的朝堂腥风血雨。
风素心以为敬元没有陈羲玄的帮助,根本就折腾不起来,没想到敬元命里是怎样都能做皇帝,早知道,一开始就将她囚禁起来严密看管,这才是帝王策,怎奈自己根本就没把皇位当回事,这才有了如此结局,真是怨不得人呐。
现在只希望自己能够快点排除毒素,争取逃离此处,不给陈羲玄添麻烦。
千万千万,不能重蹈原剧情的覆辙啊!
*******
与此同时,信王府。
已是夜间亥时初,王府内灯火通明,陈羲玄看着带着身穿重甲的兵士的大理寺卿许广珅大步而入,疑惑的皱起了眉头。
“信王殿下,晚上好啊。”许广珅皮笑肉不笑,向陈羲玄抬手微微抱拳道。
“许大人,这是何意?”陈羲玄狠狠的蹙眉道——本来他在书房与同僚处理公务,有些费时,处理好了赶紧兴冲冲的回来找风素心,却发现她已经悄悄的走了,心里着实生了会儿闷气,气她不告而别,过了会儿又陷入自责之中,就忍着没有立刻追回宫里,想着明日早朝觐见,结果突然间就被许广珅包围了府邸。
许广珅冷冷道:“信王,老夫就不同你废话了,过来就是告知你一声,以前的陛下是冒牌货,而今真正的陛下已经回宫,经过首御医与太上皇的滴血验亲,证明是真正的敬元公主,如今真陛下已经将假女皇拿下治罪,你是假女皇的亲信,虽是不知者无罪,也是受其蒙骗,但你们的关系朝野皆知,还是需要避嫌的好。”
陈羲玄被这突然其来的变故砸的脑袋嗡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冷静,他皱眉厉声喝道:“大胆!你说陛下是假,她就是假的吗?如若怀疑陛下血统,为何不敢在明日早朝,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再请太上皇出来滴血验亲,而不是让你们这些蝇营狗苟私底下胡乱质疑陛下,扰乱朝纲!”他说罢,一扭头,看向一旁王府侍卫,喊道:
“将此乱臣贼子拿下!”
“信王且慢!老夫有一物想给殿下看看。”许广珅面上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样,从袍袖里摸出一个小锦盒,递给陈羲玄。
陈羲玄看了眼一旁的侍卫,侍卫赶紧接了过来,双手捧着递给他。
他接过盒子,就觉得很熟悉,心头一突,赶紧打开,果然,他送给风素心的帝女花簪,就静静的躺在里面。
陈羲玄收起发簪,胸膛剧烈起伏,双目充血,狠狠的瞪着许广珅。
许广珅虽然表面一副淡定的模样,内里却心若擂鼓——敬元将这枚假女皇的发簪给他,就想用她的性命牵制信王,可若信王不在乎,他们就一点成功率都没有了,而且,他还会立时死在信王手下。
敬元赌的就是陈羲玄对风素心的感情,也是非常危险的一场赌局,如果陈羲玄爱江山不爱美人,那他们会输的连渣都不剩。
“你们,将她怎样了?”陈羲玄浑身冰冷透骨,如果下一秒他听到许广珅说已经杀死了风素心,那么他会让对方以死谢罪。
他没等对方回答,再也忍不住唰的一声将一旁侍卫腰间的剑拔出,锋利的剑锋指向许广珅。
“……信王,如果老夫今夜回不去陛下身边,那么,假女皇会立时毙命。”许广珅微微躲着剑,紧张的说。
“你们没有伤害她?”陈羲玄将剑锋靠近了许广珅一些。
“……没有,没有伤害她,可如果,老夫受了伤,会让她加倍偿还!”许广珅身上渐渐渗出冷汗,却仍硬撑道。
“你们敢!”陈羲玄怒喝。
许广珅瞪眼看他。
“……好。”过了半晌,在许广珅冷汗已经湿透浑身的衣服时,陈羲玄放下指着他的剑,在他刚松了口气时,又听陈羲玄道:
“本王说什么都不会信,你说滴血验亲陛下是假,怎的本王都要亲自看一回,明日早朝,再见真章。”
许广珅退到自己带过来的兵士身后,看着护在自己前方亮剑的护卫,松了口气,才说:“殿下,这几日都不会有什么早朝了。”
“好个乱臣贼子!做事竟毫无常理可言!”陈羲玄大怒。
“呵呵,常理?信王将太上皇拉下台,也甚无常理可言,老夫还是向殿下学的呢,时候不早了,老夫要回宫复命了,还请殿下莫要轻举妄动,以免伤了假女皇的性命。”许广珅说罢,转身就走,兵士们持着利剑,纷纷向后退去。
“殿下,这该如何是好?”护卫长急切问道。
陈羲玄闭了闭眼——失策了,没想到逆贼会趁国难灾情当头谋逆,他以为大局已稳,便没有对朝堂多加注意,偏重了民生,这十天又意乱情迷……这才让乱臣贼子有机可乘,让风素心陷于险地,这都是他的错!
“你去悄悄派人找武清,让他安排人暗中搜宫,奸贼初立,地位不稳,能用之人肯定少之又少,若能将陛下找到悄然带出宫最好,如若不然,便想办法活擒了这个所谓的真皇帝,一命换一命,也让本王看看她是何许人也!”陈羲玄冷声道。
“这什么真皇帝出来的也奇怪,肯定不是突然冒出来的,还请殿下回忆,陛下身边最近可曾有过可疑人士?”护卫长问道。
陈羲玄皱了皱眉,突然想到风素心曾为一人遮遮掩掩,那个怎样都不让他见的司凤公子,莫非就是他?
也只有此人,算最近出现在风素心身边,也是他唯一没见过的人了。
风起云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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