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佩娆听了，柔柔的勾唇：“最毒妇人心。”
    “是啊，最毒妇人心。”北堂黎由衷地叹道：“你还只是个小丫头呢。”
    “小丫头总会有长大的那么一天。”江佩娆伸了个懒腰，长长的马尾辫在风中轻扬。
    北堂黎一时手痒，没忍住抓住轻轻拽了拽，幽眸一眯，便道：“永远不要长大，保持这样的你，很好。”
    江佩娆微微一笑，唇角上扬：“不可能的，人总要长大，总会老去。”
    这话音一出，一股森冷气息袭来，那是北堂黎沉了脸色。
    “长大并不美好。”他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转身到前头为江佩娆带路。
    江佩娆耸耸肩，不知道北堂黎哪根神经不对路，在她的认知里，厉绝痕的手下是一个比一个奇怪，就拿最近跟她身边像个跟屁虫的约瑟夫来说，那少年，简直就是个跟踪狂外加暴力狂的结合体。
    江佩娆这样想着，人已来到了厉绝痕的办公室。
    最高楼层的房间，站在落地窗前能俯瞰到整个临川的夜景。
    万家灯火通明，点点星光点缀其中。
    柔和的月色照耀在男人泛着光的面具上，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与淡漠，唯有那透出的一双眼，在幽幽月色里显得别样诡异深寒。
    江佩娆自走入办公室的刹那，厉绝痕就是背对着她站的，察觉到江佩娆进来，男人一不开口讲话，二不转过身，让人不知道他深夜叫自己过来，实为何意。
    好在江佩娆已经习惯了这个男人的性子。
    他不说话的时候，多半是很生气，或者在思考问题，最好不要轻易打搅。
    但照今天的情况看，江佩娆猜厉绝痕定然是生气了。
    “喂！”沉默的房间里，终是江佩娆忍不住，张嘴唤了一声。
    厉绝痕长睫微掀，他没有回头，而是沉声道：“你来了。”
    江佩娆无语。
    她站在这半天了，难不成厉绝痕刚发现么？
    “约瑟夫说，你找我有事。”江佩娆道：“现在我来了，有事就直说吧。”
    “你最近做了什么。”厉绝痕冷冷地问。
    江佩娆笑：“没做什么，很安分。”
    “安分？”厉绝痕冷笑：“你当约瑟夫是摆设？”
    江佩娆笑容不变，她就知道约瑟夫不是什么保镖，那就是个告密小贼，准确说，是厉绝痕派来监视她的监控器，她叹口气，道：“你不信任我，这么久了，你还是对我没有半点信任。”
    “因为你从不讲实话！”厉绝痕语气森然，道：“竟然自愿归顺了我，就要晓得谁才是主宰你命运的人！隐瞒我做那些危险的事，受苦的人只会是你自己！”
    “我不是故意隐瞒你的。”江佩娆道。
    “那你是故意欺骗我！江佩娆，你太自负了！”厉绝痕的话就如一盆凉水，把少女的自尊心从头到脚给浇了个遍，“你不知道临川有多危险！更不知道傅景昭埋藏在暗中的眼线有多少！你想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关系吗！？”
    江佩娆微愣，颇为不解：“我们什么关系？”
    “情人关系。”厉绝痕突然转过身，直直的望上女孩漂亮的脸蛋，他语气带着命令，带着胁迫，更多的是危险：“从你投靠我的第一天开始，你的人生已经不属于你自己的了，你的命运也不属于你自己……”
    “你！”江佩娆皱眉。
    “我知道你很气愤，但先别急着气愤。”厉绝痕冷笑着截过她的话：“这辈子，我最恨背叛我的人，更厌恶两面插刀的人，江佩娆，你竟然决定把自己的忠诚奉献给我，不如奉献的彻底好了，真正成为我的情人。”
    “可我们没有——！”江佩娆准备打断男人的话。
    “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不会有。”厉绝痕冷笑着，面具上的光泛得更为凌厉：“你和帝延卿那点不清不楚的关系，我已经了解了，过去的事，我可以不管，但从今天开始，我应该叫你明白，你到底是属于谁的人。”
    说着，男人突然大步走过来。
    江佩娆暗道不好。
    她刚往后退一步，厉绝痕抓住她的手腕，已将她整个人扯入了怀里。
    “终有一天，你会杀了帝延卿。”他如是这般，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说。
    那样幽暗的瞳仁，没有半点光亮，充斥着满满的怨恨与寒凉。
    江佩娆对上男人的眼，两个人彼此凝视着，空间一下子沉寂了下来，她突然觉得这一幕，似乎似曾相识，这种感觉让她突然一愣，话直接就脱口而出：“如果我下不去手呢？”
    “那只能证明你是个废物！”厉绝痕森然开口：“不如到了那天，让我亲手了结你！”
    “为什么……要杀帝延卿？”江佩娆突然觉得自己的身子冰冷了起来。
    太奇怪的感觉。
    “很多事情，无需理由！”厉绝痕深深望着江佩娆的眼，嗤笑道：“就看你敢不敢！可惜，你让我失望了。”
    他看到了江佩娆眼中的纠结之意。
    这个女孩，似乎不想与帝延卿动手。
    难不成那些传言是真的？
    帝延卿对她在江家的维护……
    可是，不对。
    帝延卿深爱着的女人不是那个人么，怎会轻易的移情别恋？
    厉绝痕望着江佩娆，半晌过后，他嗤笑一声，忽然就明白了。
    面前女孩长着的小脸蛋和那个女人太过相似，怪不得帝延卿将那点后悔之情的弥补全转移到她身上。
    “真可悲。”厉绝痕笑道：“在他眼里，你就是个替身。”
    江佩娆清楚厉绝痕指的什么事，她勾唇一笑：“替身又如何，我不在意。”
    “不在意？”厉绝痕眼底染上了邪肆：“那我让你去他身边，可好？”
    “你想做什么？”
    “让他爱上你。”厉绝痕嘲讽地勾起唇：“然后，杀了你。”
    “什么？！”江佩娆听到厉决痕的话时，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厉决痕想让帝延卿爱上自己，然后又杀了自己。
    这什么逻辑？
    “你少发疯！”感觉周围的空气变得不对劲，江佩娆冷冷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