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快从这里转移出去!
再待在这儿感觉耳朵都要被震聋了。
陆小凤深有同感。
他一边招架住追命看似来势汹汹实则虚有其表的攻击,一边取出钱袋丢入那位还在扯着嗓子拼命尖叫的姑娘怀中。
“赔偿之后剩余的钱,就当是陆某留给姑娘的压惊费!”
话落,陆小凤便翻身一跃,从窗口窜了出去。
等在外面的顾慎言适时出手。
在许多人紧张或期待的注视中,一道寒芒准确的自后方刺入陆小凤背部,陆小凤闷哼一声,下意识回手去按住被击中的地方,手指间缓缓有殷红的液体渗出。
又一道寒芒袭来。
陆小凤表情微变,神色不复先前的轻松,慌忙在空中强行调转了方向。
此时,追命也追了出来。
他挥刀朝着刚刚落地的陆小凤颈间砍去,却毫无意外地被挡了下来,但是趁着陆小凤分神的功夫,稍晚一步追上来的顾慎言再次寻到了空档。
先前被刺伤的位置又挨了一掌,这一掌似乎伤到了陆小凤的肺腑,让他忍不住吐出了一口鲜血。
他的脸色变了又变,忽的再次腾空而起,竟是摆出了一副落跑的架势。
……
三人一路交战一路不着痕迹的往城外的方向转移,待到确定甩开了所有悄悄跟上来的人之后,才终于停下脚步。
“这鸡血的味道真的太恶心了。”
接过追命递过来的水囊,反复漱了几遍口后,陆小凤的脸色稍微好转了一些:“不过效果应该不错,不会被人看出是假血。”
追命拍着他的肩膀笑道:“这次真是辛苦你了,如果计划能够成功,至少一半都是你的功劳。”
陆小凤立马面露得意之色。
嘴上却谦虚道:“哪里哪里,没有你和顾老弟出谋划策,光我一个人也办不成这事儿,所以最后的功劳理应咱们三个人平分才是。”
追命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心道你说这话的时候如果能把脸上的表情稍微收敛一下,可信度或许会更高一点。
笑闹过后,言归正传。
陆小凤肃声道:“我受伤的事情估计很快就会闹的人尽皆知,不单是咱们的目标,其他的杀手组织恐怕也会按耐不住。”
所以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
“顾老弟。”
看着忽然摆出一副万分郑重的架势的陆小凤,顾慎言忍不住挑了挑眉:“嗯?”
“这次我可真是得指望你了。”
为了保证自己虚弱的假象不会被戳穿,接下来这几天,他肯定是不能再随便跟人动手了。
“你且放宽心吧。”顾慎言笑了笑,语调一如既往的从容:“没人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伤到你。”
风雨欲来。
在顾慎言三人严阵以待,忙着打发那些抱着捡漏的心态,一股脑冒出来的乱七八糟的杀手组织时,一直潜伏在暗中观望局势的某条大鱼终于按耐不住了。
松江府城外,一名打扮十分怪异的中年男子蹲坐在秀野桥畔,手里抓了把小石子,有一下没一下的往水里丢着。
嘴里还小声念叨着:“一,十,千,百,万,十万……十万……”
他好像是在数数,可是又数的毫无章法。
不远处守着一名仆从,似乎对此早已习以为常,也不出声打搅他,任由他反反复复的念了许多遍‘十万’。
偶尔有行人从桥上经过,看到这副情形,脸上也没有露出丝毫讶异的表情。
全松江府的人都知道,薛家庄的薛二爷患有痴病,是个疯子,总喜欢做些常人无法理解的行径,别说只是蹲在桥边数石头,他即便是大冬天的跳到水里数鱼,也没有人会感到意外。
等到快中午的时候,那名仆从才出声提醒道:“二爷,咱该回家吃午饭了。”
“……你是在叫我么?”
过了一会儿,那中年男子才缓缓的扭过头去,状似茫然的对仆从问道。
“是啊二爷,您难道又忘了么,您是薛家庄的二老爷呀。”
每天都要就这个问题解释无数遍的仆从一脸无奈。
“你胡说!”
中年男子忽然瞪大了眼睛,明明看起来四十多岁的模样,却像小孩子似的噘着嘴,一脸不高兴的叫嚷道:“我才不是二老爷!我是薛宝宝!是小少爷!”
“是是是好好好,您是二少爷。”
“是小少爷!”
“……小少爷。”
听到仆从改了口,中年男子脸上顿时露出了满意的表情,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的衣服似乎有些不合身,一站起来,裤腿就立马楸上去了一截,脚上那双大红色的充满了童趣的虎头鞋显得格外抢眼。
“走咯!宝宝要回家吃饭咯!”
他走路的方式就跟四五岁的小孩子似的,活蹦乱跳,胳膊也很不安分的甩来甩去,把手腕上带着的那几只接着铃锁的金圈子晃的叮当作响。
吵得人脑袋疼。
仆从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却不敢开口制止,生怕惹恼了这位孩子心性,总是喜怒不定的二老爷。
他下意识加快了步伐,只盼着能赶紧回到山庄。
两人之间的距离在不知不觉中便被拉开了许多,故而仆从并没有发现,原本还跟在自己身后的人,在路过某条分叉口的时候,忽然就转了道,朝着与山庄截然相反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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