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为了炒作热度,充分将“千夜”两个字能带来的流量刺激到最大化,他的休息室两边应该分别挂上周隐和谢锦彦的名牌,相信不少观众都会对此喜闻乐见。
然而,他的休息室两旁根本没有任何人的名牌。
千夜眨了下眼,若有所思地推开门。
房间里是最正常不过的摆设,化妆台休息沙发,有什么不同的,大概就是多了一个人。
千夜毫不犹豫地反手关上门。
“……”其他几个被关在外面的人险些被正面怼脸,又搞不清是因为什么,只好面面相觑,用眼神交换内心疑问。
千夜哥哥咋了?
不知道啊?
听到关门声,江冽也没有着急,不疾不徐地把满天星放进圆润的花瓶里,而后转过头,直直看向千夜:“哥哥。”
他语气很乖,但千夜知道他乖巧的皮下装着怎样一只凶兽,根本不吃这套:“你怎么在这?”
“我来给你送花,”江冽低声说,“就当庆祝我们首次合作。”
满天星是千夜最喜欢的花,一朵一朵看起来小,聚集成一束时,看起来会有种格外的丰盛感,仿佛可以收拢所有流落人间的春光。
千夜不会把情绪波及到无辜的事物身上,了然地点头:“花我收到了,你可以走了。”
还真是冷酷无情。
江冽眼一弯:“哥哥,你对别的粉丝也这样吗?”
“你是我的粉丝吗?”
“我是啊,我一直都是你最忠诚的粉丝,不会爬墙,不会脱粉,只关注你,只看你的演唱会——这样还不能算是粉丝吗?”
他说一句,就往千夜的方向走一步,说到最后,也走到了千夜面前。
他的语气真诚,笃定,教人没办法质疑半分。
千夜微微倾身,只很小的弧度,就快要和他鼻尖相触。
江冽垂眼,藏在身后的手指一根根蜷缩起来,身体却一动不动。
千夜挑眉,语调一如既往,温柔又熟稔:“弟弟?”
江冽喉结一滚,本能地低低应了一声:“啊?”
“你答应了,”千夜直起身,一秒就恢复成泾渭分明的态度,十分不讲道理地说,“真不好意思,你在我这里只能有一种身份,所以你到底想当弟弟,还是想当粉丝?”
江冽:“……”
第7章
千夜哥哥是不会讲理的,从小就不会。
江冽转动眼睛,看着他的发梢,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之前的一件事。
那时候江冽才六岁,还在幼儿园领小红花,千夜十二岁,刚上初中,比弟弟大了六岁,但没有半点要让着弟弟的觉悟,每天放学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先欺负弟弟,然后才能安心写作业。
那是某个晚上,千夜和江冽吃完晚饭、一起出去玩,看到路边有人卖糖葫芦,不是串好的,而是现做的糖葫芦,透明的玻璃柜里摆着很多水果,以及必不可少的山楂。
他们俩一致停下脚步,专心地看着师傅化开糖浆,将各色水果串成一串,最后在甜蜜的、琥珀般的糖浆里滚上一圈,插在木杆上晾凉。
千夜出门没带钱,翻遍全身,翻到几枚硬币,买了一串草莓糖葫芦回来。
他看看糖葫芦,又看看小江冽,沉思三秒,说出了一句看起来无比公平公正的话:“弟弟,我比你大六岁,所以我要先吃六口,然后我们平分,你觉得怎么样?”
江冽虽然小,但不傻,自然知道这个坏哥哥在打什么主意。
可他还是点点头,乖乖地说:“好。”
千夜现在的语气,和很多年前比起来也没有多少变化。
江冽几不可闻地笑了笑,不急不慢地说:“你这样不公平。”
“嗯,”千夜坦然承认,“我确实不公平,比较偏心我自己。”
“哥哥,你有没有听过四个字,叫‘上行下效’?”江冽珍重地理了理他的头发,手指几乎要蹭过千夜的脸,目光格外专注,“你这么教我,我是会学坏的。”
江冽这双眼睛,千夜再熟悉不过。
很小的时候,这双眼还是圆滚滚的,玻璃珠一样可爱,时不时还会蒙上一层透明的泪光——不是被千夜欺负的,就是被千夜气的。彼时的千夜对于亲朋好友的小孩们来说就是最可恶的大魔王,可即使如此,他还是要粘着哥哥。
现在这双眼睛形状变得狭长,目光幽暗不明,没有任何遮掩,侵略欲满得快要溢出来。
但他没有具体的进攻行为,就像是一只准备捕猎的野兽,谨慎地试探千夜的底线到底在哪。
“没听过,不过我知道,莲花都有出淤泥而不染的纯真品质,要是你这么容易就学坏了,只能说明你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千夜握住他的手腕,折回,用他的手点了点他的心口,“是不是啊,弟弟?”
千夜这么长时间还不开门,门外几个人深深担心他的健康情况,娱乐圈从来不缺爱到疯狂的私生粉想方设法接近偶像,千夜也碰到过许多。
几个人脑海里被各种各样私生粉恐怖行为占满了,等了一会,忍不住敲门:“千夜哥哥在吗?你还好吗?”
“在。”千夜应了一声,松开手,正要去开门,江冽突然勾住他的腰,把他抱进怀里,低头不轻不重地在他耳垂咬了一口:“是,你说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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